阮檬闻讯迟疑了下,没有马上吵醒卫谦,而是又让红杨绿柳出去问了声,事情是否急切。
若是急事,阮檬自然是不敢耽搁的,再心疼也得叫醒卫谦,让他马上处理。可要是事情没有那么急,那两位就可以晚些时候再来禀报了。
绿柳笑吟吟地领命去了,不多时便回话说,顾陌和孙意告辞了,说是待会儿再来。
阮檬顿时放下心来,他就猜到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敢确定罢了。如今来果真如此,他还猜到此事多半与他们昨日救起的那名女子有关,只是不知顾陌问出什么来了。
阮檬全无睡意,躺着也是躺着,不如想些事情。因在宫学就是同学,阮檬对卫谣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又听顾陌说拿着他玉佩的女子长相极美,更觉得此事便是他惹出来的风流债。
只是在阮檬的记忆里,这位据说美貌过人的女子从来没在渝京城里出现过。来他的重生,改变的或许不止自己和卫谦的命运,也干涉到了一些原本不相干的人。
受此启发,阮檬忽然灵光一闪。既然他有可能影响到其他人的命运,那么反过来,这句话是不是也成立呢。
毕竟,阮檬本身就不是回到了命运的岔路口,他也没有机会做出和原来不同的选择。
阮檬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和卫谦已经成亲两年了,改变他们命运的决定并非他做出来的。
前世,皇帝完全没有干涉他和卫谦的感情问题,可是今生,他却给他们下了那道赐婚的圣旨。
莫非皇帝也是重生的阮檬只是想了想,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在阮檬来,皇帝的人生实在是很完美了,沿着命运的轨迹再走一遍可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如果皇帝不是重生的,那么促使他下旨的,必然就是其他因素了。
阮檬越想越复杂,最后成功地把自己绕了进去,并且放弃了追根溯源的打算。
卫谦午睡通常不会睡得太久,一般也就是两三刻钟,今天稍微久了些,半个时辰了还没醒来的意思。
阮檬担心卫谦发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昨天闹了一场,今天又折腾一通,阮檬当时不觉得,现在想起来就感觉自己有点过火了,再三告诫自己,下次可得注意了。
好在卫谦的体温还是很正常的,比阮檬略高一点点,不过严蒲说了,孕夫都是这样,不碍事的。
半梦半醒中感觉到额头上有只手在轻轻抚摸,卫谦无意识地蹭了蹭掌心,像只还没断奶的小奶猫。
阮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可的卫谦,整个人都要被他萌化了,眼里的小星星闪个不停。
阮檬忍了又忍,到底是没有忍住,他伸手搂住卫谦的腰,把人揽进怀里,低头吻在了额头上。
卫谦原本就快醒了,阮檬又把动作搞得如此之大,他想醒不过来都是件困难的事。
可卫谦就是不肯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阮檬的掌心蹭来蹭去,勾得他心里更痒了。
终于,阮檬觉得差不多了,又把卫谦放了回去“团团,别装了,我们不能再胡闹了。”经过昨晚和今日两次,阮檬对自己的自制力完全没了自信,可他们真的不能再闹了。
卫谦明白阮檬的意思,吓得赶紧睁开了眼“谁要闹了,我这就起。”
阮檬也跟着起了身,顺道说了顾陌和孙意来过的事“我估摸着他们是问出什么了,因为事情涉及到卫谣,才来请你做主。”
卫谦颔首表示知道了,一边叫人去传顾陌孙意,一边让人端了点心上来。
“你饿了”面对这样的场景,阮檬已经开始有点习以为常了。
卫谦淡淡瞥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却是暗自想着,自己这两日的胃口的确是好了不少,来也得要多注意了,因为严蒲说过,把孩子养得大了更不是好事,还是要多控制才好。
顾陌和孙意几乎是与卫谦的点心同时到的,两人脸上的表情起来都挺复杂。
因是出门在外,卫谦也没怎么在意规矩,招呼顾陌和孙意坐下说话。
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拿不准该谁先开口。阮檬不下去了,率先打破僵局“事情很复杂吗顾陌,你来说。”孙意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没完没了,所以他点明了顾陌来说。
顾陌略有些迟疑,可还是开口道“此事说来并不复杂,阿蜜姑娘不过是被平王世子始乱终弃罢了。”
“始乱终弃”太子夫夫异口同声,语气都很惊讶,他们没想到卫谣会是这样的人。
谁知孙意却道“阿陌,你这话有些夸张了。青竹姑娘不是说了么,阿蜜姑娘的守宫砂还在。”青竹是东宫的小宫女,被红杨指派过去照顾阿蜜的。
“你们两个,把话说清楚点。”守宫砂还在,说明卫谣和阿蜜未行苟且之事。既是如此,她又何必跳水自尽,卫谦被他俩给说糊涂了。
于是顾陌长话短说,阿蜜是家住凤溪镇附近的农家女,某日去镇上卖绣品,被个纨绔子弟给缠上了,卫谣正好路过,便替她解了围。
因阿蜜实在太美,卫谣对她一见钟情,发誓非卿不娶。到底是铁帽子王的世子,卫谣不论本事如何,外表着总是翩翩公子一个,他又是阿蜜的救命恩人,对他倾心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平郡王府是现存三家世袭罔替的郡王府之一,阿蜜一个全无家世的农家女,如何担得起世子嫔一职,卫谣给了她信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这些都是阿蜜说的”自己的身份说了,王府的信物也给了,卫谦觉得卫谣不像始乱终弃的样子。
顾陌和孙意同时点头,孙意又补充道“阿蜜姑娘告诉我们,平王世子一个多月没出现了。她养父养母觉得她被人抛弃了,肯定攀不上高枝,又逼她嫁给自己儿子,她不愿意,于是就”
“阿蜜不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阮檬不仅注意到了养父养母,还留意到了“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