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和她之间有什么瓜葛吗?”阿拉斯托看着我,他眯起眼,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向我表达的情绪,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他一边看着我,一边以我为中心,开始缓步的围绕着我开始漫步了起来。而我也看着他围绕着我转着圈,脑海中带着疑虑,在想究竟要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他呢?
阿拉斯托每走一步都要停顿半秒,然后接着踏出下一步,就这样,他围着我有规律的转了几圈后,才站定了身子,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别处,然后再转过头,用着思索的神情看着我,像是在等待着我的答复。
“这还用说吗?都到这个份上了,没有话说,那是不可能的。”我无奈的摊着手,事到如今,关于我和她之间的事,说出来也无妨,更何况是告诉广播恶魔阿拉斯托。你可以说他坏性质恶劣,顽劣不堪,但你不能否定他那一字千金,金口诺言般的承诺。哪怕看似是个小小的玩笑话,毕竟,身为交易者,在确定的利益的情况下,是绝对会信守承诺的,更何况,这个魔还是猛如恶魔。
并且,我的心中已经有了预感,或许是某个高位格的存在,意识到了自己不小心酿成的小小错误。正在及时补救。要不了多久,我应该就能够回去了。但关于这个预感是怎么来的?嗯,我也不知道呢~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阿拉斯托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的身体上半身微微朝我前倾,眼神中露出了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饥渴的眼神,就像一头饥饿了许久的狼,正在注视着面前一个即将被其捕获的猎物一样,表现的饥渴难耐。
“呵呵,当你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牢牢的锁在了名为契约的牢笼之中,你就会明白,有时候羽伸手可触的自由,现在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我看似掌握一切,一切却又被掌握。”沉默片刻之后,我自嘲般的呵呵一笑,然后甩一甩脑袋,有些落魄的。
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声音低沉地说:“你不会懂的,那种在深夜里醒来,面对无尽的黑暗,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不敢面对,甚至是逃避,那种感觉像是被无形的链条束缚着。”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很幸运,你的生活没有被那些冰冷契约的枷锁所困住。你自由地呼吸,自由地选择,而我……”
我的声音渐渐低落,仿佛在描述一个沉重的负担:“我的命运,就像是被那些密密麻麻的契约条款所绑架,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切割着他们的自由和梦想。而你,你就像是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鸟儿,不受这些束缚。这是一种多么珍贵的幸运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自由的渴望,以及对那种“幸运”的深切羡慕。随即,我一把伸出手捂住了额头,情绪像是有些崩溃似的,自嘲般大笑着。
我瞬间伸出手,那只手仿佛承载了太多的无奈与苦涩,它颤抖着,缓缓地捂住了我的额头。那一刻,我的表情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苦和自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扭曲。我的情绪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洪水,崩溃般地涌出,我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空洞,那么的绝望。
那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像是讽刺着命运的荒谬,又像是在哀悼着我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我的身体微微前倾,肩膀随着笑声不住地颤抖,眼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打转,但我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这笑声,既是对自己的嘲讽,也是对那些无法逃脱的现实的无奈接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无奈,像是认命般地说:“但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还能抱怨什么呢?自己当初走错的路,现在就必须得品尝这苦涩的恶果。毕竟,这里可是地狱啊……”说话间,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想要将心中的苦楚一同甩出。
那一刻,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但很快,我就强迫自己将这些情绪压了下去。我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做着某种决断。我低下头,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手杖上,那手杖仿佛承载了我所有的坚持与希望。
我缓缓地伸出手,在那手杖上轻轻抚摸,就像是与一位老友深情告别。指尖滑过手杖上的每一道刻痕,似乎在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战斗的痕迹,那些过往的岁月,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我的眼神变得柔和,仿佛在这手杖上找到了一丝慰藉,然后,我紧紧握住它,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真是令魔惊讶呀……”
阿拉斯托低垂着脑袋,他的视线仿佛被地板上的某个点牢牢吸引,就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吞噬其中。他的眼神在我这番话的影响下,变得复杂而深邃,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下隐藏着翻涌的暗流。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系列情绪的波动:有时是惊讶,像是突然领悟到了某个惊人的真相;有时是豁然,仿佛长久以来的困惑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有时是惊奇,对于我所揭示的事实感到不可思议;有时则是兴趣盎然,好像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成了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
但在这交织的情绪之中,有一抹情绪特别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怜悯。怜悯,这个在恶魔词典中几乎不存在的词汇,此刻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中。这个发现让我感到震惊,甚至有些错愕。
我心中不禁冷笑,这真是讽刺至极,想不到我这个在地狱中中不可一世的广播恶魔,竟然会有被人怜悯的一天。这样的情景,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会跌破所有恶魔的下巴。就算他是与我是两个不周世界的广播恶魔,我们的命运和遭遇终究是不同的,这种怜悯,对我来说,既是陌生,也是难以接受的。然而,阿拉斯托眼中的那一抹怜悯,却又是如此的真实,让我不得不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表情木然,淡然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很新奇,对吧?或许对你来说,我的遭遇不过是一场可供娱乐的好戏。”我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凝视着阿拉斯托,试图从他那双与我如此相似的眼眸中寻找出任何一丝我预想中的情绪——嘲讽、讥笑,甚至是幸灾乐祸。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那些我本以为会出现的表情,在他的脸上竟寻不到一丝踪迹。
相反,在我的察觉中,阿拉斯托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那种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怜悯,就像是一缕春风,轻轻拂过冰封的湖面,虽不足以融化冰霜,却足以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而在这怜悯之中,还隐藏着一种同样微不可察的关切,它像是夜空中最黯淡的星辰,虽不耀眼,却真实存在,为夜行者指引着方向。
他的这种反应,让我感到意外,甚至有些无所适从。在我的认知中,恶魔的世界本应是冷酷无情的,怜悯与关切这样的情感,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这样的存在之中。但阿拉斯托的眼眸,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了我从未正视过的自己,让我开始怀疑,就算下了地狱,成为恶魔,也并非完全失去了情感的触觉?
“你可能感觉到很奇怪,奇怪,我为什么不会嘲笑你?但不论怎么说,你和我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一样的,换句话来说,我为什么会去刻意并且恶意的嘲笑我自己呢?”阿拉斯托缓缓的朝我的方向走来,待到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将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上,如同安慰一样,轻轻抚摸着我。
“在地狱里所有的一切,包括夏利或者路西法陛下,可能都是我所寻找乐子的工具,但你,我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本相同,至少现在如此。而且,我可不想看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如此不堪。那样,可有违广播恶魔的名号啊。”阿拉斯托轻笑着,他的脸上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如此纯真,没有任何意念的笑,尽管不明显,但我还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我轻轻地嗤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寂寥:“呵,这样的心声,也只有在面对你,或者说是面对自己时,我才会如此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自己都无法信任,那我又能向谁去倾诉心中的秘密呢?”话音刚落,我感到一阵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我不由得微微仰起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在不经意间飘向了阿拉斯托。
就在我的目光触及他的瞬间,阿拉斯托也恰好抬起头,我们的视线就在这一刻交汇,如同两股无形的力量,在空中碰撞、交织,形成了一张难以挣脱的网。那眼神中的深邃与复杂,让人无法窥探其背后的真实想法。
紧接着,阿拉斯托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一种神秘的引力:“让我看看,好吗?”他的话如同谜语一般,含糊而富有深意,让人一时之间难以捉摸他真正的意图。
听到他的请求,我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大脑飞快地运转,试图从他那简短而模糊的话语中寻找答案。片刻之后,我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我似乎领悟了他话中的深意,我的眼神也随之一变,变得坚定而有所决断。我明白,阿拉斯托想要的,是深入我内心深处的探索,是那份我极少向外人展露的真实。
我轻笑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的戏谑:“呵呵,不过在那之前,我们何不来做一个交易呢?一个你恐怕无法拒绝的交易。”我的话锋一转,出人意料地提出了这个建议,阿拉斯托的眉头微微一挑,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有这样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