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一句话,子萱差点儿没吐出来,吃了一半的包子,再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瞪着她:“陶陶你真恶心哎,你这么说我还怎么吃啊。”
陶陶无辜的摊摊手:“我就是打个比方,比方知道不,告诉你这些下头的人,最好别轻易得罪,尤其你这大小姐的脾气最好收敛收敛,免得稀里糊涂的着了道。”
子萱哼了一声:“等回去,我把府里的厨子都捆起来挨个审,问他们谁在我饭里吐过口水,问出来,一顿板子打个半死,看他们下回还敢不敢。”
陶陶:“你傻啊,就是吐了口水,人家也能认啊。”
子萱眼珠转了转,凑过脸去:“陶陶我知道你这是拐弯抹角的劝我对底下的人好些对不对,直说就好了,绕这么大圈子做什么,我也知道那些下人不易,以后不跟她们乱发脾气就是了。”
陶陶:“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这会儿是姚府的千金贵女,自然是众星捧月,可这富贵祸福哪说的准,万一有天不好了,那些你得罪过的人,若是心怀宽大的还好,若是心怀恨意的小人,有你的好果子吃吗,所以有句话叫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是说凡事留点儿情面,别把事儿做绝了,日后便倒霉了也不会有太多的仇家落井下石。”
子萱拖着腮帮子想了一会儿:“陶陶你收我们姚家真会倒台吗,有我姑姑,还有五爷七爷呢,还有我们家祠堂那些有功的祖先,还有我爹,我大伯,别的叔伯,那个不是有功之臣,皇上便不念着姚家的功勋,好歹也得看我姑姑的面子吧,我姑姑可是皇上的贵妃呢,从选进宫一直到今天,二十多年了,一直宠冠后宫,皇上对我姑姑是真心的,姚家怎么会倒霉呢。”
陶陶:“那我问你,皇后娘娘薨了多少年了?”
子萱:“我还没出生呢,皇后娘娘就没了,我哪儿知道啊。”
陶陶点点头:“那就至少十几年总有了,贵妃娘娘既宠冠后宫,真心相对,怎么这么多年都未立后。”
子萱挠挠头:“这个我不懂,想来皇上对死了的皇后还有念想吧,故此未再立皇后。”
陶陶:“如此说来,我倒觉得皇上对死了的皇后娘娘,或许才是真爱。”
子萱:“皇后娘娘若是皇上的爱人,那我姑姑算什么”
陶陶道:“你真让说实话,你可别恼,从名分地位上来说,你姑姑是皇上的妾,而皇后才是妻,这妻妾之分,不用我给你普及,你自己也该知道吧。”
子萱蹭的站了起来,瞪了陶陶一会儿,又颓然坐下:“你说的没错,我姑姑是妾,再怎么尊贵也只是皇上的妾,皇上之所以不立我姑姑,就是防着姚家呢,如今是没找到把柄,若有朝一日姚家的把柄捏在皇上手里,抄家灭族也不新鲜,对不对就,陶陶其实我也不是真糊涂,只是有些事儿不敢想罢了。”
陶陶:“姚世广是你们家什么人?”
子萱愣了愣:“是我爹的叔伯兄弟,也是我的叔叔吧,你提他做什么?”
陶陶:“这人在江南任职你可知道?”
子萱道:“知道啊,临来的时候,我大伯还特意交代,让我捎了封信来带给他,我正想着明儿去走一趟呢,我大伯说他就在这儿当知府,我是晚辈,既来了,怎么也要登门见礼的,”
陶陶眉头一皱:“信呢?拿来我瞧瞧。”
子萱摇头:“我大伯写给堂叔叔的信,你看什么?”
陶陶异常严肃的道:“你若不想姚家这会儿就倒霉,赶紧拿来。”
子萱见她语气从没有过的严肃,想了想,便叫四儿拿了出来递给她。
陶陶看都没看,直接送到烛火下点了,小雀儿忙端了盘来,看着那封信在盆里一点点化成灰烬,陶陶才松了口气。
子萱没想她把信烧了,急的跺了跺脚:“你怎么烧了,这回去叫我怎么跟大伯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