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移开视线,不再看白蕊姬,而是环顾了几人一圈,才对下面跪着的倚梅园的一个宫女和太监说道:“你们把自己所闻所见如实道出!”
宫女和太监恭敬应是。太监站了出来,将自己听到的说出来:“奴才是在倚梅园侍弄梅花的,先是贵妃娘娘来到倚梅园,但贵妃娘娘不一会儿就走入了梅林深处,没有见到娴嫔与玫答应的到来。
玫答应和娴嫔谈起自己的身世与娴嫔娘娘喜欢的梅花,后来慧妃娘娘来了,慧妃娘娘说娴嫔娘娘喜欢的绿梅清奇,但凡事太过清奇就不容于世。”
小太监说着偷偷看了皇上一眼,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才接着说道:“慧妃娘娘说对玫答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玫答应说几日不见,慧妃娘娘风姿依旧。后面慧妃娘娘问起玫答应的闺名。玫答应回答了,慧妃娘娘说,一听名字就是供人赏玩取乐的。
慧妃娘娘又说玫答应的琵琶弹的也不怎么样。玫答应就说,让慧妃娘娘想一下为什么皇上不听慧妃娘娘的琵琶,而喜欢她那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无非是因为她年轻几岁罢了……”
小太监害怕的磕了一个头,说不下去了。胤禛见状命令道::“还说了什么?你如实说来就是。”
小太监头都不敢抬,继续说道:“娴嫔娘娘让玫答应不要无礼,玫答应说她没有在说娴嫔,说谁谁心里清楚。慧妃娘娘气极,让双喜公公掌嘴,双喜公公到最好也没有打成。只是在纠缠的时候,玫答应说慧妃也是包衣出身,不过是侍候皇上才得了抬旗之荣,和她没什么两样。
慧妃再次让双喜掌嘴时,贵妃娘娘就来了,说几人扰了倚梅园的清净,还说玫答应伶牙俐齿,把慧妃气着了。玫答应说贵妃娘娘偏帮慧妃娘娘,她不服。贵妃娘娘就说来找皇上决断。事情就是这样,奴才说完了。”
胤禛听完了太监的话,又对宫女问道:“可是这样?”
宫女郑重的磕了一个头,说道:“回皇上,确实如这位公公所言,奴婢也听到了,就是这样!”
胤禛皱着眉头,手里的念珠掐的飞快,沉默不语。
高曦月见皇上的脸色有些害怕,可为了抢占先机,还是壮着胆子道:“皇上,您可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呀,玫答应说的就是针对臣妾,现场就臣妾和娴嫔两人,她独独说臣妾年老色衰,所以皇上才不宠爱臣妾了,而且玫答应的言语中还说到了昭贵妃。还有臣妾家里的恩典是皇上给的,玫答应这么说,是认为皇上的旨意已经无用了吗?而且这还是前朝的事情,哪里容得玫答应一个后宫嫔妃置喙?”
胤禛没有听信一面之词,如今在这里,有贵妃,有慧妃,还有一个娴嫔,而且从太监的话中也听的出来是白蕊姬先挑衅慧妃的,胤禛还是决定给白蕊姬一个机会,眼神冷漠的看向白蕊姬,问道:“玫答应,你有何话要说?”
白蕊姬急忙跪了下来,说道:“皇上,嫔妾身份低微,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嫔妾,贵妃娘娘针对嫔妾,慧妃娘娘也针对嫔妾……”
胤禛将手中的念珠重重放在桌子上,站起来走到白蕊姬面前,大声质问:“朕就问你,这些话你说过没有?”
白蕊姬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话来。胤禛知道她这就是默认她们所说的是事实了,狠狠甩了白蕊姬一个耳光,怒声骂道:“原以为你是宫女出身,规矩好,没想到得了朕的一点儿宠爱就恃宠而骄,冒犯尊位,着实不成体统!”
白蕊姬被皇上这一巴掌扇得侧倒在地,连忙磕头请罪:“皇上,嫔妾知错,求皇上饶恕嫔妾这一次,嫔妾再也不敢了。”
锦苒和高曦月、如懿也是第一次见皇上发这么大的火,都从位置上跪了下来,齐声说道:“请皇上息怒!”
胤禛没有看向她们,转身走到榻边坐了下来,揉了揉额头,做出了判决:“玫答应,言行无状,冒犯尊位,褫夺封号,着降为官女子,禁足三个月。”
白蕊姬闻言跌坐在地,刚到手的答应位份还没有捂热就没了,此刻的她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恃宠而骄,为什么要张狂?
胤禛对上锦苒、高曦月和如懿,到底没有责罚,只是对高曦月说道:“慧妃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在咸福宫好好休养两个月吧。”明面上是关心,其实不过也是禁足,只是一个体面一点儿的说法罢了。
说着揉着额头,挥手开始赶人了:“朕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锦苒扶起高曦月,带着众人退下了。走出养心殿,高曦月并没有因为被禁足而不高兴,而是说道:“看这小贱人以后怎么张狂!”
锦苒摇头说道:“你自己也被禁足了,你还这么高兴?”
高曦月无所谓的说道:“只要能收拾白蕊姬就行,不过是禁足两个月罢了,无所谓,如果没有姐姐的提议,也许我的委屈就白受了,如今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
说着她看向锦苒,说道:“姐姐,我要回去禁足了,等我解禁了再请您来咸福宫一聚!”
锦苒点头:“好,你去吧,放宽心,别多想。”安慰了两句,锦苒目送着高曦月离去,自己才坐上轿辇也离开了。
锦苒坐在轿辇上,闭目养神,朵意问道:“主儿,您今日这么一闹,皇上大概会怪您的?而且您为什么要帮慧妃娘娘,这样不值得呀?”
锦苒笑着说道:“皇上不会怪本宫的。”这是回答朵意的第一个问题,其实是皇上不怪自己才奇怪呢,而且如今的自己皇上大概也是忌惮的吧,与其让他去抓自己的把柄,不如主动把把柄送到他手上,让他知道自己就是无理取闹的人,或许能降低一些他对自己的戒心。
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本宫不是在帮慧妃。”这确实是实话,她没有帮高曦月,只是想利用高曦月达到自己的目的,把看不顺眼的白蕊姬打下去而已。
朵意知道主儿没有说实话,但主儿不说自然有她不说的道理,自己不应该多问。
锦苒回到承乾宫,十一就冒了出来,说道:“宿主,这一出戏好看吗?”
锦苒点头:“还不错,对了,我的奖励呢?”
十一无语,宿主真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那点奖励:“宿主,半年寿命已经发放,还有你想要的忠心丸,奖励一颗,而且这次你还开出来一个秘方!”
锦苒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秘方?”
十一撒娇道:“宿主,你猜猜看嘛!”
锦苒对十一的撒娇免疫:“你猜我猜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