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外科医生,纯西医,真不知道该如何用中药治何开民的发热。
她刚才说的配方是以前无聊的时候翻爷爷的医书,无意中看到的中药配方,大概就是治痈疖痤疮,生肌化血的药物,应该会有用。
等东西都配齐,已经日落西斜了。
宓银枝活动了几下手爪子,在万众瞩目之下,拿了两块布条缠在手上,她这手可金贵了,没有医用手套,布条就勉勉强强用着吧。
缠好了布条,又拿过了一把村民平时切菜用的刀,有点重,不太顺手。
宓银枝颠了颠,引得窗口的围观群众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蔡叔,把门窗关上。”
“啊?哦哦哦。好!”
关上门,外面的人便看不见了,屋里只有宓银枝,蔡叔,弹琴的老林,还有那位姓胡的阿婆,看样子应该是何开民的老伴儿,她没有叫她出去。
“蔡叔,按住他上半身,胡婆婆,帮我按住何爷爷下半身。”
环境安静下来了,只余下悠扬的琴音,宓银枝瞬间进入状态,整个像变了个人一样,眼里透着光,神采奕奕,身姿也挺立了不少。
两人闻声,不禁依言行事了。
宓银枝在伤口上大致测量了一下,又将菜刀在烛火上烤过,手起刀落,尖叫声起。
“啊!!!”
剜肉刮骨的痛让昏迷中的何开民痛醒了过来,手脚忍不住的挣扎。
“按稳了。”
胡婆婆听到老伴儿的叫声,手本来下意识的松开了些,听了宓银枝的话,又紧紧的按住。
两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小孩子,可她说的话,让他们忍不住去听从照办。
宓银枝下手飞快,菜刀笨重,可在她手上像是能弯出花一样,动作迅速,不过三两下便把烂肉给去除了。
或许是老林的琴声有安抚的作用,或许是何开民喊累了,已经不怎么挣扎了。
宓银枝收了刀,何开民也安分了,继续昏迷。
去除腐肉后,又拿过药材凭感觉抓在一起搅拌,加水混匀,转瞬,便做出了一碗黑糊糊的膏状物。
敷上药后,何开民的血也止住了,宓银枝把他腿上的的血清理了一下,拿消过毒的布条包扎好,便大功告成了。
宓银枝边解这手上的布条边说,“好了,暂时缓解了,这伤口极不易复合,要是不好好调理这腿怕是保不住了。待会我去温先生那……”
“去我那作甚?”
门突然打开了,夕阳余晖毫不吝惜的钻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抹背光的高大身影。
是温月容。
宓银枝微微眯起眼,她脸上都是汗,有一滴还落在了眼睫上,可她不敢去擦,手上有血,会感染的。
温月容逆着光走了进来,背上还挎着一个小竹篓,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药材,平白为温月容增添了一丝人气儿。
见宓银枝不答,温月容走近了些,视线下意识在她头顶了的辛夷枝上划过,而后落在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上。
“去我那作甚?”
宓银枝可没忘苏明玉说那团圃里的药材是这厮的宝贝,嘴角瘪了瘪,沉默ing。
“嗯?”
这一声“嗯”,可“嗯”得宓银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身板儿下意识哆嗦。
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
长得好看就算了,连审问人的语气都这般迷人,存心心想让她扑倒,老夫的少女心啊!
但宓银枝的理智还没有被色心完全冲散,不会不知死活的听不出温月容话中的危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