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炮击劈天盖地,越来越猛烈,而且他们的炮弹准头越来越准,不少躲在阵地壕沟里的士兵被炸得粉碎,各种血肉模糊的残肢漫天飞舞,散落得到处都是,又有几个意志不够坚定一些的士兵狂喊着冲出了阵地,很快就被随即砸来的炮弹给炸得粉碎。
徐睿的眼睛湿润了,这些十九路军的士兵可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就这样在日寇的炮火中被炸得粉碎,尸骨无存,要是现在有重炮该有多好啊,狠狠的还击轰回去,让小鬼子尝尝什么叫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但这个愿望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所能够做的就是,继续在壕沟里躲着,直到日寇的炮弹打光,等日寇步兵朝阵地发起集团冲锋的时候,才能有机会让鬼子尝尝我们师部炮兵团的炮弹滋味。
在不断的炮击中,徐睿看到了这些年轻士兵兄弟们眼睛中的目光,他们有恐惧,有愤怒,有无奈,但更多的是悲愤,看着一个个好战友被炸得尸骨无存,活下来的这些士兵们眼中的目光则变得愤怒了起来,他们战胜了恐惧,他们要为那些被炸死的战友复仇!
鬼子的炮火准备终于停了下来,徐睿急忙跑到一个通讯兵旁边,将他从泥堆里拉了出来,对满脸是泥灰的通讯兵吼道:“我是新任指挥官徐睿,马上发电报给师部炮兵团,立即对小青江阵地进行覆盖炮击!”
“是!长官!”通讯兵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他们的嗓子经常在战地上喊叫,嗓子嘶哑那是经常有的。
等通讯兵呼叫通师部炮兵团后,徐睿拿过来话筒,直接对话筒里的炮兵喊道:“师部炮兵团注意,我是前沿指挥官周道,马上记录日寇的目标方位!”
随即徐睿将前面已经朝阵地发起冲锋的鬼子队伍的具体方位和坐标报给了师部炮兵团,那娴熟的指令,令旁边的通讯兵大为惊异,他顿时对徐睿感到了非常的崇拜,能有这样的牛人和猛人来指挥,那这场对鬼子的战斗我们必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战斗部队特别是跟敌军直接面对面的前沿部队,指挥官的作用是相当大的,特别是当一线指挥官亲临前线,站在阵地最前面的时候,就是对士兵们一种无比巨大的鼓舞,他们看到长官都不怕死,那作为部下和一个军人,就更没有任何理由畏缩不前了,士气也就随之高涨起来。
在被日寇刚刚疯狂炮击过后的三三八团和三四零团的阵地上,士兵们听说新任指挥官站在了最前面指挥的时候,都吩咐扑到了各自的阵位上,推弹入膛,准备战斗。
靠在战壕里休息的周道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做对了,这个徐睿完全有能力指挥好这次战斗的,虽然他的来历不明,但这些也就丝毫不会妨碍周道对他的信任了,如果一个人能够将生命付出在抗击外敌的战场上,那这个人无论他是何种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怕他就是共党分子也没关系的,因为此刻他和这个徐睿都是中国人,都是在一条战壕里并肩作战的同胞手足!
两分钟过后,当大批鬼子步兵在两辆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朝阵地冲上来的时候,后面的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呼啸声,大批炮弹划破天空,朝阵地砸了过来!
“轰轰轰”一连串的剧烈爆炸声在小青江岸边响起,数十颗炮弹几乎是同时砸在了正在行进中的鬼子队伍中间轰然爆炸了开来,强大的冲击波和气浪狠狠的将那些躲在坦克后面摸上来的鬼子步兵整个撕碎,然后残肢在半空中翻滚起来,散落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大片。
行进中的两辆鬼子“豆战车”也被击中烧起来大火,师部炮兵团的兄弟们真是给力,这次他们可是拿出来了所有的家当,在得到了徐睿提供的前方鬼子目标方位数据后,在短短的三分钟时间内,每门火炮就已经将十来颗炮弹送到了鬼子队伍中间,炮击速度和密度是跟鬼子交火以来最为猛烈的一次。
由于目标方位准确,炮兵兄弟们的技术过硬,火炮轰击连续不断,几乎就没有给鬼子步兵以任何喘息的机会,炮弹落地一个接着一个,中间几乎没有任何空隙,五分钟炮击过后,小青江边冲上来的几百个小鬼子几乎有一大半被炸死炸伤。
“打!”徐睿对着电话机一声大吼,这是他第一次作为前沿指挥官下达的命令!
阵地上顿时响起来暴风骤雨般的枪炮声,阵地上的数千士兵们吩咐将手中武器的弹药倾泻出去,马克辛重机枪欢快的吼叫着,扇形面的弹雨泼洒过去,射程范围内的那些小鬼子割草似的倒地不起。
冈山鬼子已经没有机会对自己的手下发号施令了,他坐的那辆坦克在冲上来的时候,被两颗从天而降的炮弹直接命中,虽然打过来的不是什么直射穿甲弹,但“豆战车”如同纸头一般的装甲根本就抵挡不住山炮炮弹的灌顶打击,“豆战车”此刻就像一只熊熊燃烧的大火炬一样,坐在里面的冈山来不及向部下发出撤退的命令,就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失去指挥官的鬼子步兵队形出现了混乱,他们开始四散而逃,本来以鬼子部队的惯例,一旦在战场上有指挥官阵亡或者失去指挥能力,那下一级军官可以立即顶替指挥的,这样才能保证前沿指挥不致于断绝。
但这次他们被炸得太惨了,几乎是大多数鬼子军官在刚才的那阵密集轰击中被炸死炸伤,没有死的鬼子军官和士兵则被阵地上突然打出来的枪弹给打死,这样一来,军心大幅动摇的鬼子队伍里已经没有可以来接替指挥的军官了,那些士兵更是恐惧万分,纷纷喊叫着各自抱头四散逃命,完全没有了他们一贯的大日本皇军的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