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我看看。”
许连雅偏开身,扯得肩膀隐隐作疼,“没事!”
他的手缩回,语气却强硬起来,“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赵晋扬和许连雅无交谈地回了她的住所。
许连雅换了睡衣擦药酒,姿势别扭,越擦越气。她拈着药酒瓶开了浴室门,赵晋扬还没走。
不知先看到药瓶、闻到药味,还是仅仅默契使然,赵晋扬向她走来,默默接过瓶子。
许连雅对着镜子,赵晋扬站她身后,镜子又蒙上一层水汽,看不清眉眼。许连雅忽然伸手擦了擦,后面人立马道:“别动。”似乎还瞥了她一眼。
赵晋扬低着头,眉眼在阴影里显得更深沉了。
“那些人……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习惯了沉默,他声音里的暗哑分外明显。
“是吗。”
“我还不清楚他们怎么发现的。”他的力道称得上温柔,叫她迷恋,“对不起……”
许连雅受不了他的愧疚,那仿佛站在一叠乌云之下,等着暴雨来袭的压抑。
“也可能是我爸的关系。”
“你最近碰到过什么不对劲的事吗?”
这问题许连雅早前后翻了千万遍,说:“想不起。”
对话成了单纯的案件探讨,此外也无甚可谈,只要各自的选择还坚持,互不让步,他们便再没谈话的必要。
等赵晋扬盖药瓶盖,许连雅躺到了床上,侧卧着面对墙壁。
灯熄了,脚步声没响起,她身后床垫沉了一下。
昏暗给了他盔甲,挡去她神情里的冷漠,只留下一个瘦削又执拗的背影让他想拥抱。
“这件事弄清楚之前我都还在这边,你有需要尽管叫我……”
以前理所当然的事现在明明白白地承诺下来,里头的生分让他苦笑着咽下后半句。
他想说,如果他才是那些人的真正目标,说明可能已经暴露,他就不走了,她还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走了”和“走不了”,赵晋扬此刻在她身边分得一清二楚。
两日后,吉祥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肝癌晚期。
许连雅看着赵晋扬给她的信息,像不认识那些字一样看了很久。
许连雅提了一袋苹果下午去看吉祥。他像不懂这个病的意味,脸上还是那种毫无牵挂的憨笑。
“许医生,哎,怎么还带东西来了呢,太客气了……”
许连雅把苹果放到桌上,“随便买了点,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吉祥伸头看了一眼,笑:“苹果就好,苹果最健康了。”
许连雅环顾左右,没发现有其他人来探病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