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拉人下坠的昏沉梦境中,温暖挣扎着醒了过来。
房间里光线充足,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窗户边翩飞的细小微尘。
她踏着拖鞋,拖沓地走到镜子边,看着镜子里倦懒的自己。
一头乌黑短,将她的皮肤衬得瓷白如雪,几缕刘海随意垂在眼前,眼尾细长,自然上挑,显得风流又多情。
镜中的少女,与她的孪生兄长温寒,别无二致。
今天是她扮成兄长的第三天,已经适应了这种偏男性化、又带一点阴柔美的打扮。
半个月前,兄长温寒因为学校里一次意外事故,成了植物人。
温家老爷子被这事急得犯了脑溢血,住进了icu特护病房,危在旦夕。如果爷爷出了事,母亲在温家唯一的庇护就没有了,恐怕会被赶出家门。
因此,自小在南山习武的孪生妹妹——温暖,被母亲紧急召了回来,扮成兄长的模样,哄爷爷宽心。
虽然兄妹俩气质截然不同,但是模样却有九分相似。
温暖女扮男装,病中的爷爷没有察觉出异样,总算病情稳定了下来。
因此,在温寒醒过来之前,温暖只能假扮兄长,代替他上学,顺便找出袭击他的凶手。
镜子前,温暖小心翼翼在她的左眼眼角下,贴上了一枚浅色淡痣。
这是她与兄长唯一的区别。
兄长温寒男生女相,眼尾狭长,眼角缀着一颗要命的泪痣,微微上翘,祸国殃民。
温暖扮成兄长的模样,单论容貌,丝毫看不出差别。
不过,温暖自幼习武,眉宇间自带一股飒爽英气,这是温寒所没有的。
温暖扮好了男装,妆台边的手机“叮”的一声,响了起来。
是兄长最好的朋友——方哲翰。
方哲翰:“寒哥,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温暖一边涂抹防晒乳,顺手回了一条信息:“差不多了,今天来学校。”
方哲翰:“这么快?确定不要再多住几天院,好好休养休养?”
温暖:“不用。”
方哲翰:“呃”
温暖见他欲言又止,皱眉:“有什么话,直说。”
方哲翰:“那个就是吧,不是你女朋友跟你哥们好了吗,你这会儿顶着一头大草原来学校,您要顶得住不嫌丢脸,您就来。”
温暖:“”
靠,她哥这么惨?
她恍然想起来,半个月前,兄长就是半夜跑到学校后山喝酒买醉,这才遇袭。
后来他奄奄一息被人现的时候,手机外音还在循环播放徐良的《犯贱》。
居然是因为被绿了?!
她哥的高中生活是什么非主流青春蛋疼物语。
下午,母亲亲自开车送温暖去学校,一路上,叮嘱了她许多事情。
“你哥平时成绩烂得掉渣,你可千万别考太好,容易露馅。”
“知道了。”
她过去在南山习武,师兄弟都是高门望族的公子哥儿,除了习武,每天也会有最好的私人教师,教授他们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