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上前看了一眼,突然偷笑,“小姐喜欢这个?”
“还好,怎么,你笑什么?”
杏儿杏眼一转,“小姐难道不知刚刚那两位提的传言?”
林琅现在一听到传言就一个脑袋两个大,怎么会注意,只是内心好奇:“什么传言?”
“我也是听府里的姐姐说的,几年很时兴这个绣囊,因为都说如果将自己的头发一束与心仪之人的头发合成一束放在里面,一年内一定能结为连理,恩爱一生。尤其是小姐手里这个双鸟欲飞样式的最珍贵稀少,似乎只有十个,没想到让小姐渔翁得利,”杏儿暧昧的眨眨眼,“而且小姐,你知道吗,大多数少女买这个,都说冲着端王殿下的,据说端王为了躲避,还去京郊的宅子呢。”
杏儿靠近林琅的耳廓小声道:“就是我们前年去的宅子。”
“他……不在京?”林琅顿了顿,开口问。
“嗯,端王也每年几乎隆冬的时候都去京郊避寒,也就是去年留在京了。”她瞥了一眼林琅手里的绣囊,“那小姐你要不要这个呀?”
一触碰杏儿揶揄的目光,林琅就想干脆也将绣囊扔开说句不要,然而思来想去,还是让杏儿去付了钱。
东西采买完毕,坐车回家,林琅从袖口里拿出从前的香囊,本来里面还有一片干柳叶,可如今空空如也,还是不要用了。
正逢新年,换一个新的绣囊,里面也装上新的,这样岂不是更好。
可想着想着,林琅又在压抑,怎么办呢,她又在胡乱的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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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除夕,高挑如松的林怀瑾披着一层淡淡的白雪,冷峻的面容更添一丝寒冽,只是在见到门前迎接他的林琅时,寒冰破裂,露出下面缓缓流动的清流。
他并不多言,只是低头看着她道:“快进去吧。”
林琅点头,两人一同进去,屋内的蕙娘早已等急了,忙道:“云旗回来了,外面冷不冷,快暖暖身子。”
“母亲,我无事,你坐吧。”林怀瑾让蕙娘坐下,菜肴上桌,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蕙娘也不拘着,将平叔和杏儿一同叫来,“来,你们两个一同坐下。”
平叔杏儿齐齐摇头称不敢。
蕙娘啧一声,“你们俩怕什么,从前在渝镇,过年我们不都是一桌吃的么。”
杏儿道:“夫人,如今是在府里,要讲规矩的。”
“今天没规矩,过了这么久,我们也算能终于人整整齐齐的一同吃饭,实在难得,”蕙娘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下才开口,“这两年在京城,其实都不容易,不过好在已经熬过来了,平叔、杏儿,你们俩也跟着我们吃了不少苦,今日咱们就像一家人吃个团圆饭,还讲什么规矩呢。”
林琅侧头看了看蕙娘,心头微动,母亲今日能说出这番话来,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如今看来,她已走出曾经的困局,不再执着林正则,也认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林琅眼眶一热,也笑了,附和道:“平叔、杏儿,母亲都这样说了,你们就别再在意什么了,我们都是从渝镇一起来的,平叔更是在从前就一直跟随母亲和哥哥,我们就是一家人。”
林怀瑾也点头,虽没说话,但起身站到平叔身边示意他坐下。
这下闹得平叔一张黑脸都有点红了,“哎呀,这、这夫人、小姐都说了,我还有啥话啊,行行,杏儿来咱们一起坐下。”
这下桌子坐上五人,真正齐全了。林家终于团聚,其乐融融,平叔吃着杏儿做的蜜雪糕赞不绝口:“哎呀,我就爱吃杏儿做的这糕点,真好吃。”
杏儿偷笑,“这话您都说了两三年了。”
“平叔我是真心夸,再吃三十年也不腻啊。”他哈哈笑着,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还没等别人问,他主动开口:“没事儿,我就是高兴的,以前看少爷就那点高,如今有出息都成做官的大人了,小姐也是,婴儿样那么小,如今也大了,能嫁人了,平叔我真高兴,呜——”
他哭着感叹,弄得一席人哭笑不得,又无从安慰,最后还是杏儿拿了个蜜雪糕哄着:“来来平叔,你不是爱吃蜜雪糕嘛,以后我天天给您做,您别哭了啊。”
“杏儿也长大了。”
杏儿无语,“平叔,我见您的时候本来就不小了。”
林琅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蕙娘也忍俊不禁,连冷脸的林怀瑾都露出几分笑意,平叔才终于不再哭了。
林琅望着桌上四张熟悉的脸庞,心头暖意洋洋,这才是她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