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泗城的第一晚,谢阑夕就失眠了。
房间布置的很温馨,跟她四年前离开没什么区别,却在这从小熟悉的环境下,怎么都睡不着。
黑暗里,手机微弱的光亮起。
谢阑夕从被窝里爬出来,伸出白细的手去拿,现是甲乙丙丁给她来的消息。
甲乙丙丁:「回国跟家人相处的怎么样?之前你邮寄给我的白色山茶花种子开了,分享给你,附图。」
谢阑夕点开那张图,看了两遍,回复道:「很漂亮。」
略停几秒,才编辑一句话过去:「我今晚带男朋友回家见哥哥了,很顺利,大家都相处的非常愉快。」
甲乙丙丁那边来了个微笑表情过来。
有时候吧,谢阑夕一点儿都不质疑他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家,原因无它,聊了四年有余了,甲乙丙丁的生活作息完全都不像年轻人,他不喜酒吧娱乐场所,结束工作就待在家里种花看书,陶冶情操。
两人聊的都是学术上的话题,他就像一个温和的长辈般循循善诱着她,很多时候都能让她敞开心扉,主动地与他交谈,熟了后,难免也会说到感情上的事。
从谢阑夕与第一任交往开始,她都毫无保留地跟甲乙丙丁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经历到了第四任的时候,谢阑夕跟他吐露过心事:“我感觉是遇到真命天子了。”
甲乙丙丁让她再想想。
谢阑夕觉得想了挺多的,感情到最后不就是修成正果的事吗?
遇到合适的,她现在的心态就是试一试,说不定哪天爱情就来了呢。
她也试探地问过甲乙丙丁的感情,得到的回答是,离异。
谢阑夕瞬间就理解了难怪这么悲观,原来是受过伤的男人,她都自顾不暇,还有心思安慰,那时是跟甲乙丙丁说:「告诉你个秘密,我也离过婚的。」
甲乙丙丁:「哦。」
竟然不好奇?谢阑夕又自掘以前的失败婚姻:「我前夫跟别的女人跑了……我呢,也伤心过一段时间,现在回头想想,觉得换个人喜欢也挺简单的。你有空多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会现比你前妻好的女人,满大街都是。」
这话,等于是变相说现在满大街的男人,都比她的前夫好了。
甲乙丙丁很久很久才回复,习惯个笑脸过来:「有被你鼓励到。」
谢阑夕是在后来的某一天,参加学校庆典喝醉了,迷迷糊糊地不知怎么就情感上头,深夜想找个人倾诉,于是又找上了甲乙丙丁聊天,长篇大论地说了好久她和前夫惨无人寰的婚姻。
说完自己的,还不忘揭对方伤疤,又问他:「你为什么离婚啊?」
甲乙丙丁:「我前妻对我没感觉了。」
谢阑夕:「哪方面?」
甲乙丙丁:「身体。」
谢阑夕隐隐约约懂了什么,酝酿着用词安慰他:「男人到了中年,听说在某方面都有点虚,你也别放弃,多去看看中医什么的,会好起来的。」
甲乙丙丁没在回复她,很可能是被说中了伤心事。
从那时起,谢阑夕就越理解他独来独往的,不喜去外面交友的性格了。
……
窝在床上,打着哈欠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终于忍不住想睡了。
谢阑夕没有再回消息,在深夜同个时间段,泗城金融圈地段的办公楼灯火通明,公司的员工都陆续下班了,宽敞的办公室显得格外冷清。
窗户被打开半扇,外面透进来的冷气慢慢地侵蚀着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
裴赐逐渐地失去温度,眼睛看着手机屏幕的聊天出神许久。
办公室的门被轻敲几声,秘书倒了杯咖啡进来:“老板,您还不回家吗?”
裴赐将手机压在桌上,拿起份财务报告看,他生活并不规律,时常都是半夜才离开公司,回去浅眠数小时后,换了一身衣服又精神抖擞来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