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声,灯光突亮。
沈季泽被光线刺激得半眯起眼睛,那瞬间手里铁棍都险些扔了出去,赶紧握住。
可等他刚适应了光亮,灯光又熄灭。一明一暗,让他视野就陷入彻底黑暗。
沈季泽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竖起耳朵倾听周围动静,好在这令人窒息黑暗也只维持了几秒,灯又唰地亮了。
等了一阵,确定灯光不再熄灭后,他向光源来处。是头顶一盏通道灯,旁边线路发出轻微嚓嚓电流声,应该是接触不好,所以才时明时暗。
这段通道和之前来路一样,墙壁上布满湿润青苔,地上是掺着水细沙,只是离那哒哒滴水声更近了些。
沈季泽借助光亮飞快地往前走,到大约二三十米地方,通道就到了尽头,心里暗暗激动。
等把这段路探完,他就转头去接卢茸,小孩儿等在那里一定很着急,说不准都要哭了。
结果无声无息地,灯光又瞬间消失,他努力睁大双眼,也只能见浓如墨汁黑暗。
沈季泽没有冒失往前走,站在原地等着灯亮。他听着自己呼吸,还有咫尺之距滴水声。
这里有水,那么是不是就有水管如果顺着水管走,会不会就能找到光团
胡思乱想中,灯光又亮了起来,他眯眼适应了下,这才提步往前。
结果刚迈出一步就顿住了脚,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再不能移动分毫。
一个穿着红衣女人倒挂在通道顶上,惨白脸就在前面不过半米地方,没有瞳仁眼睛和他对视着。
女人长发垂在空中,鲜血淌过鼻翼两侧,再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在他脚边积聚起粘稠猩红一滩。
这是沈季泽这辈子见过最骇人一幕,他忘记了喊叫,也忘记了逃跑和呼吸,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脑中一片空白,灵魂都飞出了躯壳。
那女人慢慢扭动身体往上,以一个诡异姿势,如同只壁虎般吸附在通道顶。再对着沈季泽缓缓探出上半身,那张淌着鲜血脸越凑越近。
沈季泽终于反应过来,拔腿想逃,可身体却像被无形手禁锢住,丝毫都动弹不得。手指也僵硬地不听使唤,铁棍咣当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了墙边。
女人伸出了枯瘦手,一股冰冷探上沈季泽脖子,掐住,慢慢握紧。
沈季泽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着,听到颈子传来骨头轻微咯吱声。
也许再过一秒,或者一秒不到,他颈子就会被这女人掐断。
说不清那一刻他心里在想什么,也许被吓得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
可就在这瞬间,他身侧急速掠过一道黑影,随着声撞击重响,被掐住颈子一松,身体禁锢随之消失。
肺部重新灌入氧气,太阳穴汩汩跳动,沈季泽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几步,捂着颈部剧烈咳嗽。
灯光突然大亮,照得四周一片光明,他边咳边抬头。
前方正在打斗,一只灵巧熟悉身影高高跃起,前蹄蜷缩在胸前,后蹄舒张,微垂着头,一对闪着银光小角,对着通道顶挂着女人戳去。
是那只自己见过两次小白鹿。
那女人明显很畏惧小白鹿,双手一松,从房顶轻飘飘落地,避开了这一下。
小鹿落地后,后蹄在地上一阵刨动,奔跑助力,又对着女人撞了过去。
那女人形影变幻迅速飘移,小鹿撞了个空,可它在交错瞬间扬蹄,腿上红色图纹亮起光,左蹄啪一声击中女人后背。
“啊”
女人发出声不似人类惨嚎,被击中部位露出一个拳头大洞,边缘像是被灼伤般泛起焦黑,还冒着烟。
沈季泽靠到墙站着,脸色苍白地着这一幕。
小鹿一个刹车,稳住往前冲势头,湿沙地面都被拖出四道长痕。
它摆尾调身面对那女人,四蹄微微分开,头低垂,滚圆眼睛压成横刀形,眼珠子凶狠地往上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