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街中医院是王府改建而成。
解放初为了安置全国各地前来支援的医生,所以政府特意将宽街中医院隔壁的几个大宅子都充当了职工宿舍。
像林苦参就分到了格格府东跨院的三间正房,这条件绝对是大大滴优待了。
而沈国民这样的院长,级别达到了正厅,住房就更有优待了,将格格正院的间正房和间耳房都给占了。
因为家就在单位隔壁,后门进出走路分钟就到,所以沈院长中午下班后都会回家吃饭。
没办法,医院食堂的伙食太差了,每天都是杂粮窝窝头,再一些没荤腥青菜萝卜,看了就让人没食欲。
沈院长是南方人,南方人喜欢吃大米饭,吃不惯北方的小米粥、棒子面、窝窝头。
年之前国家还不是那么困难,沈国民一家每个月都能分到一些大米。
沈家也会将分到手的粗粮、面粉之类的都换成大米,也足够一家子吃了,偶尔再吃点面食换换口味。
可是随着自然灾害越来越严重,粮食供应已经不能用紧张来形容了,那种感觉就是随时会断供一样。
细粮已经看不到了,每個月去粮食只能买到地瓜番薯棒子面,大米和面粉更是好久没看到了。
沈院长家和林家一样的困境,想吃大米饭大米粥都想疯了。
当然这个时代也有黑市,粮食供应越紧张,其实黑市就越兴旺。
可是黑市粮食价格太高。
年,粮站门市价,精制面粉一斤是角分,大米是角(都要凭票)
但在黑市,这个价格是乘以o倍起步,就是大米和面粉都要元、元一斤起步,而且还有价无市。
(网上数据,年市斤bj粮票黑市价是元,市斤全国粮票是元,市斤bj面票是元,这价格不含粮食的钱。当然是这是三年特殊时代的畸形价格)
可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o多元,像易中海这样的九级钳工才元。
林苦参享受正处级待遇是元,而沈国民院长这样的正厅一个月工资是o元,就这已经是行政级了。
这样算算,黑市的大米真没几个人吃得起?
当然像有钱人也有,像满族遗老、公私合营的私方老板、投机倒把分子手里还是钱的。
但像沈国民这样深爱d教育多年,自身又有一定级别的干部轻易是不会去黑市的,万一在黑市被抓,那前途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沈院长家和其他千千万万个家庭一样,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沈院长回到家里,妻子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几个玉米窝头,一个炒野菜,野菜明显油旺旺的,显然是加了不少油。
这可把沈院长给心疼坏了:
“啊呀,这倒了多少油呀,给我吃没必要这么浪费的。”
王惠琴从厨房又拿了一碟子酱瓜出来埋怨道:
“吃点吧,再不吃你这把老骨头要挡不住了,你自己还是大夫呢,不知道胃痛是需要养的?养胃养胃,重在一个养,现在白米粥没了,再没点油水,你这胃都要变得薄如白纸了。”
沈院长轻叹了一声,夹起油旺旺的野菜,内心挺伤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