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予闷闷的卧在龙床上,此时,朝臣们和皇帝议政的声音,隔着重重帷幔,清晰地传来,一字一句都落到她耳朵里。
“圣上,这赵恒曾经担任工部侍郎,参与过黄河的治理,对陕甘的风土人情,地形地貌十分了解。今冬,陕甘大地暴雪冻雨肆虐,他是这赈灾的不二人选。”
“可这赵恒却抗旨不尊,以称病卧床为理由,闭门不出。这是藐视圣躬,该诛九族!”
“哼,看来先帝爷时的徽州第一才子,把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听了朝官们的告状,李皓宇冷哼一声,
“既然赵恒不识抬举,那就传朕旨意,让宵云卫把他加急绑到长安来。有病治病,没病就给朕滚去赈灾!”
“如果还是抗旨不尊,那就要到午门外一刀一刀凌迟了!”李皓宇桀骜的说。
“圣上,不可呀。”
一道苍老的声音劝阻道,——
“圣上,当年这赵恒因为觊觎太子妃的罪名,而从工部侍郎的位置上贬谪去了徽州任知府。这两年多来,赵恒在任上,也算兢兢业业。可您每一年都下旨申饬他,如今要启用,应该先好言安抚才是。”
又一个中年沉稳的声音接着说道,——
“还请圣上名宵云卫带上珍贵的药材,把赵恒好好儿的请到长安,且待他赈灾回来,更应该恢复其工部侍郎之职呀!”
无情的声音冷冷落入卿予耳朵。“命霄云卫,不管用什么办法,先把人带回长安再说!”
“诸位卿家退下吧。此事,等那竖子入了长安再议!”
“臣告退!”
“臣告退!"
……
脚步声由远及近,卿予再也不敢懒懒地卧着,她咕噜噜的就翻身坐起。
顺手摸了摸自己的髻,确认还束得齐整。又赶紧扣紧了自己的腰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了帷幔,李皓宇俊逸的脸冲她一笑,“予儿。等久了吧。”
他解开龙袍的玉带,大剌剌的双臂一摊,“还请予儿为你九哥哥宽衣。"
卿予朝他飞去个白眼,这厮想得真美。
“算了,家有懒妻。”
李皓宇勾唇一笑,自己动手,除去了外衫,往龙床上一坐,挑眉看向卿予,“又不是要去上朝,穿这么齐整做甚。”
“脱吧,还是需要朕帮你?”
卿予吓了一跳,脸色绯红,忿忿然质问道:“陕甘大雪,六王返京,那一件大事不待圣上去决断,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作弄臣?"
"予儿,你还说漏了更重要的是,当今的王朝,没有国母。当今的天子,膝下没有子嗣。这两件应该也是大事儿吧。乖,我们安寝吧。明日朕就安排你去见你娘。”
李皓宇言笑晏晏,但卿予透过他温润的外表,见到的,不过是一只工于算计的大狐狸。
一时气愤之下,她口不择言,“你就非要睡了我,才让我见母亲吗?”
李皓宇没好气的回瞪了卿予一眼,“你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呢?明明是你想睡朕,还不想给朕名分。”
“唉!"
他溘然长叹,“自古以来,痴心男儿负心女,朕的命真是好苦啊!”
“你胡说什么!”
卿予推开他越来越近的身子,快被他气坏了。
”是你说愿意每月侍奉朕两次,作为见你母亲的条件。还说不想进宫的。”
委屈的神色从狭长晦暗的眼眸中一闪而过,李皓宇抱怨过后,又喋喋不休的和卿予掰上了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