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鸟沉重地叹了口气,说:“这就是这个国家黑暗的一面。这些奴隶被视为奴隶主的私有财产,可以随意买卖、交换,甚至处死。
所住之处是简陋的棚屋,阴暗潮湿,很多奴隶生病后得不到医治,只能在病痛中慢慢死去,而奴隶主根本不会在意,因为新的奴隶可以很容易买到。”
众人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一位老者皱着眉头说道:“那这些奴隶难道就没有想过反抗吗?”
羁鸟苦笑着回答:“反抗谈何容易。他们没有武器,没有组织,而且奴隶主们豢养了很多打手,一旦有奴隶有反抗的迹象,就会被残酷镇压,不仅自身性命不保,还会牵连家人。”
羁鸟的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一位军官有些犹豫地开口道:“统帅,这北方的敌人实在是太过恐怖。
那奴隶制度的存在本就表明他们的残忍与野蛮,如今又听到这用人献祭的残忍之事,我军若是继续深入,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其他一些人也纷纷附和起来。“是啊,统帅。我们来此的目的本就是守护北墙,如今北墙之危已解,我们不如见好就收。
北方的敌人人口众多,军队的数量更是庞大得难以想象,一旦开战,我们恐怕难以招架。”
又有一位年长的军官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统帅,我征战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残忍无情的敌人。他们连自己的奴隶都能随意虐杀,对待我们恐怕只会更加凶狠。我们的士兵虽然英勇,但也禁不起这样的消耗。修复北墙之后撤兵,才是明智之举啊。”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打骨统领说话了:“怎么,这仗还没开始打呢,就被吓成这样了?看看你们那点胆量。
你们难道没听羁鸟所说的吗?他们同样是人,用人陪葬和献祭不过表明他们非常残暴,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强大啊。你们没瞧见羁鸟刚到那儿就灭掉了好几千人吗?
想当年,我们百草部落的人口还不足一千呢。青脸部落入侵我们的时候,他们的青壮年数量是我们的十倍,当时那实力悬殊可比现在大多了。
可最后的结果如何?在我们统帅英明的领导之下,我们不但打败了敌人,还统一了整个丛林!
你们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是跟着统帅从百草部落一路征战过来的。
怎么?才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就变得胆小如鼠了?”
打骨统领的一番话让众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时,阿树统帅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门口,面朝雪山朗声道:“兄弟们,眼前的便是北墙,数百年来,它一直抵御着异鬼的入侵。
异鬼妄图何为?无非就是想掠夺、杀戮以及奴役我们。
数百年来,为了保护丛林中的族人免遭异鬼的奴役,我们的先辈们手持粗陋的武器,凭借着这石墙,与异鬼展开殊死搏斗。
如今,我们已然强大起来,丛林实现了统一,族人们前所未有的团结,而且我们还拥有了比异鬼更为犀利的武器。
到了这个时候,难道我们还像先辈们那样,仅仅把异鬼挡住就万事大吉了吗?之前被抓走了族人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们变成奴隶?
若干年后,异鬼要是再次来袭又该如何?难道就如此不负责任地把问题留给子孙后代吗?”
阿树统帅转身,目光环视众人,厉声说道:“我们的大祭司在祈祷时也献祭牲畜,我们的老人去世也用陶偶陪葬。
为何不用活人?那是因为我们的神明不允许。我们所信奉的众神是仁慈且博爱的!
可他们呢?为何要用活人陪葬、献祭?
那是因为他们所侍奉的并非神明,而是恶魔!他们残忍、无情!
他们同样是人,可我们为何称他们为异鬼?就是因为他们侍奉恶魔!
奴隶制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是神的旨意!
都给我记住,我是统帅阿树,是天选之子,受到众神的眷顾!
神说:解放农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