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瑜和张祈灵从董先生那里离开后,在白玛岗的街道上逛了一圈才回到了旅舍。
旅社门口站着一名小喇嘛,小喇嘛身边还有他们的行李。
“师秦知道你们要来,所以让我再次等候两位贵客。”
“那就麻烦小师秦带我们去找德仁喇嘛了。”
张祈灵拿起地上的行李,跟在小喇嘛和花瑜身后,三人一起离开了白玛岗。
花瑜故地重游,看着熟悉的喇嘛庙,伸手握住了张祈灵的手。
“哥哥,我们到了。”
“你们终于来了。”德仁喇嘛看着走进庙里的花瑜和张祈灵。
“有个人等你很久了,但是你现在还不能去见她。”德仁喇嘛看着张祈灵。
“你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张祈灵看着眼前的老者。
“哥哥,他知道我们是为何而来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花瑜当然明白德仁喇嘛为什么不让张祈灵立马就见到他的母亲。
“哥哥,你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当时还是德仁喇嘛接生的。”
“这位小少爷也许久未见了,看来你将他照顾的很好,至少他现在没有像一块石头一样,没有人应该有的一切。”德仁喇嘛笑着看站在张祈灵身边的花瑜。
“确实,但是他除了我,对于其他的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一样,没有一丝波澜。”花瑜陪在张祈灵身边这么久,最清楚张祈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花瑜可以很肯定的说,张祈灵的情绪除了在他身上有所波动,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激不起张祈灵的一丁点情绪。
张祈灵不知道友情,爱情,亲情,人应该有的七情六欲他都没有,仿佛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的欲望。
“这才是我拦住他的原因。他什么都没有即便真的见到了又如何。”
“既然如此。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呢?”
“只有他知道了想,我才能让他去见她。”说完,德仁喇嘛就离开了。
小喇嘛带着花瑜和张祈灵去了厢房,让他们暂住些时日。
花瑜拉着张祈灵的手一直未松开过,等小喇嘛离开后,花瑜抱住了张祈灵。
“哥哥,没关系的,我们有很长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体会德仁喇嘛说的意思。”
张祈灵听懂了德仁喇嘛的话,但是他的内心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他不知道想是什么,是之前离开花瑜的时候的那种想吗?
或许不是,德仁喇嘛的想张祈灵不懂,但是他又不想让花瑜伤心。
张祈灵和花瑜换上了德仁喇嘛让小喇嘛放在房间里的衣服。
两人换好衣服后,跟着小喇嘛在喇嘛庙中闲逛。
这里的天黑的很快,用过晚饭后,花瑜带着张祈灵坐在了喇嘛庙门口。
“哥哥,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她曾陪着你的父亲一起坐在这里,他们就这样坐着,从白天坐到黑夜,再从黑夜坐到天明。他们就那样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做这么久,后来我明白了,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陪伴各自最后的时光。”
“那天你父亲回来的时候,满身狼狈,但是你的母亲好像并没有埋怨,只是默默的替你的父亲洗去满身伤痕,换上了她新做的衣服,然后两个人就那样坐着。”
“你的母亲好像从你父亲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结果,她很从容的接受了既定的命运。”
花瑜坐在张祈灵身旁,陪着他看不同于北平的夜晚,低声叙述着他在这里的时候,看见的他的父亲和母亲。
今天的夜晚很美,花瑜靠在张祈灵的肩膀上。
“哥哥,你的母亲很爱你,但是她没有来得及对你说出来,她曾替你想过好多的名字,但是又觉得每一个名字不能完全形容出她的珍宝,她只来得及替你起一个小名,小官。在吐蕃语中,小官意为珍贵的意思。”
“所以哥哥,你并不是没有人要的小孩,你是在你父亲和母亲的期盼和爱意下,诞生出来的孩子。”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祈灵和花瑜每天早出晚归,早上花瑜陪张祈灵在喇嘛庙周围看风景,晚上张祈灵陪花瑜在房间里画画。
那块摆放在庭院里的石头,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张祈灵趁着花瑜熟睡之际才会出来看上两眼,但是拿起工具的时候,他又不知道应该从何处下手。
德仁喇嘛站在不远处看着拿着工具,却无从下手的张祈灵,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为他答疑解惑,也没有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