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德安公是真的痴了,像滩烂泥趴在齐修明背上,嘴里只是念叨着花初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
齐修明转过头来瞪了茂才公一眼:“君子怜弱,不减其德,小人倚强,不增其盛。”
“你——!”茂才公又拿扇子指了指,但看见是个总务司的熟面孔后,强忍着不作,冷哼一声,带着他的下人从另一侧离开了。
冲突双方走了以后,和裕茶馆的人们这才将注意力又转回了《梁祝》。
“唉,这出只准备了两天的新戏,一开演就把人看的悲伤晕厥,名头传出去了热度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不能这样说吧?德安公那是特殊情况,换谁触景生情都遭不住啊。”
“呵呵,人人都实事求是,那世上还会有谣言吗?而且这是不争的事实,只不过有点小小的误会罢了,你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哼!『灰烬』老师的作品才不用靠这种虚假宣传!”
“年轻人,我的话你是左耳进右耳出啊,都说了这种事甚至跟当事人都无关,而且对那个灰烬来说不是天大的好事吗?戏火了,书也跟着火,被德安公这么一闹,简直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了,就偷着乐吧”
“我说了,『灰烬』老师本来就很火,不需要借这出戏的火!”
“两位,两位!别吵了,你们就算吵破嘴皮子,能对这件事产生一丁点影响吗?”
“嘿!你搁这儿装什么理中客呢?说吧,你是戏粉还是书粉?”
“我是纯路人。但云翰社和灰烬能合作,说明人家关系挺好的,你们粉丝却在这吵架,不怕给己方产生负面影响吗?”
“瞧瞧、瞧瞧!下场了吧?下场了就会有立场,就别在这儿说什么纯路人了,真正的纯路人都在闭口不言呢。再说了,我也没说那灰烬坏话啊?是他粉丝自己先生气的。”
范二爷出面劝阻道:
“哎哎哎,各位都嘴上留情,不想谈戏的话可以多喝点茶水,但这出戏也不至于无话可谈吧?“要我说啊,这爱情戏对上了年纪的杀伤力那是真绝,看得我忍不住回忆青葱岁月,那会儿我和若心也是在这戏台上唱戏……如果有这出《梁祝》的话,我、我早就趁机表白了,哪儿能让她给绿衣服的冒险家骗走啊!
“《梁祝》来得太晚了,来得太晚啦!”
“范二爷此言差矣,只要有心,什么时候都不晚。”一位青年笑嘻嘻地说道。
“臭小子!”范二爷作势要打,然后叹息一声,“过去了,都过去了……她有她要等的人,我也有了女儿。我以后啊,肯定要让星燕自由恋爱,只要对方人品可以,哪怕是个穷小子,我也不会阻拦!”
“……德安公真可怜啊。”
范二爷摆摆手道:
“别提那些伤心事了,现在只谈戏。
“这《梁祝》还是有挺多值得说道的吧,像那‘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和‘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得多好啊!
“而且呀,你们看完好一会儿了竟然还没人提到那件事,大概都是真入迷了吧?”
“哪件事?”一堆人探头探脑询问道。
“仙人啊!诶嘿嘿,看来这戏是真厉害,你们这些老家伙竟然连这都能忘了。”
“嘶!好像确实…这《梁祝》里竟然没提到魔神跟仙人!”
“这是一个属于『人』的故事,真是有些应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