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小六急了:“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不该问这许多?”“我要的就是打草惊蛇。”南风笑:“明天,我们就把那两个证人请到大理寺,越是镇定的那个,嫌疑越大。”几人,包括裴述,都细细品味着南风话里的意思,打草惊蛇,会有效果吗?唯有小六懵里懵懂的,不过他也没问,反正夏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好——”南风摇了摇头,突然道:“先放两天,他们原本估摸着咱们会找他们,我偏不,让他们先担心两天再找他们,说不定效果反而更好。”望着南风脸上狡黠的笑容,裴述真的有些困惑了,这个下属,真是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毫无疑问,她在断案上有过人之处,在揣摩人心方面更是高手。其他不说,她的四个下属,初九在他手下多年,他再清楚不过他的个性,看似平和,实则冷淡,想要收服他,并不容易;徐长厚是个老实人,可这个老实人固执起来让人头疼;谢樾就更不用说了,整个大理寺最难搞的刺头就是他;还有小六,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原本端茶送水伺候人的小六,居然能够像模像样地打探消息,还能举一反三,在自己面前居然也不怯场,真是成长得让人惊艳。南风并不知道裴述在审视自己,她正忙着分配任务:“长厚,你明天把两人的不在场证明再梳理一遍,所有人口供的时间点都理出来,看看之前有没有疏漏,特别是那两个证人的所有证言,还有,他们的身家资料也都找出来,问询的时候用得上,小六,你有空就去许家、宋家晃晃,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谢樾你——”“我知道。”谢樾抢着说道:“我去找证明许二姑娘清白的线索。”“错!”南风打断了谢樾的自说自话:“你明天去找许大姑娘从前的丫鬟,听雨,尽快找到她,把她带回来,还有,把她这些年的行踪都搞清楚,如果我想得没有错,她应该就在京城。”“听雨?”谢樾莫名:“她不是一年前就离开了吗?找她有什么用?”“你不觉得一个丫鬟,干涉主母的婚事,很不正常吗?而且,居然因此辞工离开,不合常理,这中间一定有事情,所以,尽快找到她,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可是,你明明答应让我帮助许二姑娘洗脱嫌疑的。”谢樾不乐意了。“如果这个人是凶手呢,或者与凶手有关呢,这不就是帮许二姑娘洗脱了嫌疑?”南风很笃定。“你是说——”谢樾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会不会要查了才知道”南风看着谢樾,循循善诱:“这至少是个方向,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虽然南风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谢樾仔细想了想,觉得南风说得很有道理,立时又来劲了:“那行,我明天就去查查这个听雨。”南风并不担心谢樾怎么去查这个听雨,有了正确的引导,她相信谢樾很快会查出结果。谢家能够成为南越首富,肯定拥有强大的情报网,再加上银子铺路,如果连谢樾都查不出什么,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谢樾摩拳擦掌,准备明天大干一场,于是主动提出酒足饭饱,不如大家早点回家休息?平日里都是谢樾闹场不肯散,见他主动提出,南风顺势说好,大家喝干了杯中的残酒,便都散了。因为就住在隔壁,裴述反而是走得最晚的一个,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你为什么觉得听雨有问题?”一个早就离开的丫鬟,裴述实在想不明白南风为什么会怀疑她?“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直觉吧。”南风嘿嘿地笑:“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准的。”裴述并不信:“总有些理由吧?”“其实也简单。”南风不再卖关子:“听雨是许芳华从前的大丫鬟,而且是领头的那个,从许大姑娘的大丫鬟的口中可以得出结论,听雨应该是个做事稳妥,心思细密的人,一个做事稳妥的人,居然会干涉主母的婚事,甚至不惜离开,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我是不相信的。就算这桩婚事有诸多的不妥,但已经板上钉钉,不可能再更改了,作为许芳华的大丫鬟,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可她还是几次三番阻扰婚事,未果后甚至离开,如果她真的认定宋知恩不是良配,这时候不是更应该待在许芳华守护她吗?”“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裴述皱了皱眉:“这理由可不怎么站得住脚,根本经不起挑战。”“所以我说是直觉,先查查看吧,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南风突然笑了起来:“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谢樾一心要为许二姑娘洗脱罪名,他掺和其中,只会添乱,倒不如给他找点正经事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