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头好痛啊……”于时迷迷糊糊地伸手想揉一揉快要炸裂的额头,却感到手背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她立马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洁白的天花板,鼻尖闻到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上班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在马路上嚎啕大哭的女人。她与那女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迎面驶来了一辆大货车。她想也没想就推开了那个女人。但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些,两个人都被撞翻在地上。
后来的事于时记不得了,看样子自己伤的不是很重,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醒了?”一道阴沉的男声忽然响起,让于时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她挣扎着坐起来,茫然地看着站在窗户边的男人。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是他一直在这里?
男人表情冷傲,如刀刻般的面容带着不容侵犯的气势,他快步走上前来,语气更加冰冷:“你这样做,是打算要畏罪自尽吗?”
“什么?”于时更加茫然,她想用手抓抓自己的头发,但是根本没有力气举起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你是谁?”
男人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睨着眼睛看她,眼神里却带着不容掩饰的厌恶:“装失忆?喻时,你好歹也是我魏君野的妻子,能不能使出点新鲜的手段?你有胆子到公司来威胁我,现在却没有胆子承认你犯下的错?”
“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认错人了吧?”于时说完这句话,感到下巴上的手指又加重了力度,她疼得蹙起了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过就是好心救了个人,怎么一醒来就变成这个男人的妻子了?她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呢。
魏君野俯视着这个虚弱的女人,奇怪的是他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一点心虚和害怕,好像因为他的绯闻女友跑到公司来大吵大闹,让他隐婚的事暴露的女人不是她。
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的种种作为,他心底的疑虑又烟消云散了。他冷笑着松开她:“喻时,你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没关系,你可以继续装得无辜,但既然你不遵守我们当初的约定,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今天下午就去办离婚手续。”
魏君野扭头就走,没想到女人拉住了他的衣角:“魏……魏先生,我觉得你一定是弄错了什么吧?我是叫于时,但我真的不是你的妻子啊,我见都没有见过你。”
魏君野皱起了眉头,甩开了她的手:“喻时,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还有魏念的事情,我会一笔一笔跟你算!”
于时被他猛地一甩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还好她及时撑住了自己,但是针头已经歪了,鲜血从纱布里渗了出来。
她疼得龇牙咧嘴,按铃叫来了护士。
护士帮她拔下了针头,她无意间看到病历本上写的是“喻时”。她一脸疑惑,指着病历本说:“护士小姐,你把我的名字写错了吧?我叫于时,是终于的于,不是比喻的喻。”
护士的表情怔了一下,说:“哦,我去问问医生。”她快步走出去,来到医生办公室,对医生说:“李医生,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撞坏了,她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她不就是魏总的夫人吗?”
医生赶紧拿起片子看了看:“ct显示没有问题啊,可能是刚恢复过来,再住院观察几天吧。”
于时也不知道自己在医院里躺了几天了,可能爸爸妈妈还不知道她出车祸的事情,不然他们一定会来守着她的。她一夜未归,家里人肯定急疯了,她想打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可是翻遍整个病房,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她的东西。反倒是柜子里放了一个lv的名牌包,虽然看起来脏脏的,上面还有血迹。
她疑惑这是谁的东西,怎么跑到自己的病房来了?好奇心促使她打开了包,里面除了一些被摔坏的高级化妆品之外,并没有手机之类的东西。
她彻底泄气了,干脆溜出门去找护士小姐借手机。
护士看到她出来,立马上前说:“喻小姐,你还不能下床,赶紧回去躺着。”
于时眨眨眼睛,说:“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给我的家人打个电话?他们现在一定担心坏了。”
护士很爽快地借给了她,想这个喻小姐好歹是魏君野的妻子,自己又是喻家的大小姐,出了车祸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望她,就连她老公,也就来了这一次而已,待了还不到十分钟。真是可怜,从电视上知道她是魏君野隐婚的妻子时,医院里好大一波单身女同事还感慨了一番呢,没想到现实是这样。
于时先拨了妈妈的电话,没有人接,再拨爸爸的,接起来之后只听到一阵乱糟糟的声音,爸爸的声音沙哑低沉,她刚说了一句:“爸爸……”电话就被挂断了。她再打的时候就是关机了。
真是奇怪了。于时拿着手机愣了半天,为什么觉得自己醒来之后的每件事情都这么诡异?先是冒出来一个满脸杀气的“老公”,现在又是家里人不接电话。
护士小姐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说:“喻小姐,你还是先去休息吧。”
于时回到病房抱着自己的脑袋想了半天,直到她看到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她不禁尖叫一声,指着玻璃语无伦次:“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你是谁?”
玻璃上映出的人脸,根本不是她的脸!她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护士听到她的叫声立马跑了进来,看到她像是见鬼了一般对着窗户大喊大叫,赶紧拉住她:“喻小姐,你额头的伤不碍事的,只会留小小的疤而已。再说了,现在整容这么发达,去医院把疤去掉就好了,不会影响你的美貌的。”
于时指着玻璃说:“这不是我,我不长这个样子的……这是谁啊,我不认识她……”
护士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无论于时怎么解释,护士都没有办法理解。为了防止她过激的举动会伤害自己,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看着在病床上终于安静下来的女人,医生摇头:真可怜,只是破相而已,就要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