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先生轻声呵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和他确实认识,但他却说和我素不相识。”
李佳薇闻言,不禁揉了揉额头,对于这两人的纠葛,她实是一头雾水,只谦逊道:“老先生您谬赞了,也不算我救肖弋,在当时那种情形之下,我们其实是彼此救赎,共同难关。”
肖老先生闻言,却正色道:“那天的事情,我都了解。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有你,那孩子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你对他的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
言罢,他转而望向常钢,语气坚定:“常组长,我知道你的来意,我同意了。你们可以随时过来拍摄,我全力配合。”
常钢心中惊喜交加,未曾想还没有开口请求,肖老先生便应允了,他不禁感激地望向李佳薇,心中暗道:果然,有人就是好办事。
常钢立刻高兴地伸出手,欲以茶代酒敬肖老先生敬一杯,说:“那我就代表摄制组,先向老先生表示感谢了。”
但肖老先生却轻轻摆了摆手道:“常组长,你先不必急着谢我,我是有条件的。如果我的条件你们无法满足,我的配合可能就得打些折扣了。”
常钢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心中暗自嘀咕:这肖老先生真是老谋深算,合作的诚意似乎有限。
“打折扣”,仅仅这几个字,就让人心里没了底。原本期望能拍摄到他那些珍贵的收藏,但若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只怕最终只能拍到些寻常藏品,那这拍摄效果的差距可不止一点点啊。
常钢重新坐下,深吸一口气,问道:“肖老先生,您具体有什么条件?如果我们能办到一定尽力去办。”
肖老先生缓缓的道:“你们节目中不是有个藏品讲解的环节吗?我希望在拍摄那天,能由我的孙子肖弋来负责讲解。”
“肖老先生,这……”常钢面露难色。自肖弋上次坠崖事件后,他们也曾多次尝试联系他的经纪人,希望能继续和肖弋合作,将没有完成拍摄的外景拍摄完成,但遗憾的是,他的经纪人总以肖弋电影拍摄行程紧张,日程紧凑为由婉拒。
常钢神情为难的道:“肖老先生,实不相瞒,我们工作组也曾对肖弋再次发出过邀请,希望他能继续参与拍摄纪录片,但毕竟发生过那样的事故,他的经纪人心里有顾虑,都给推脱了。”
肖老先生凝视着常钢,缓缓说道:“我理解你们的难处,但我毕生收藏珍品近千件,仅此一点小小的愿望,来满足我这个老头子,应该不过分吧?”
常钢忙回应道:“当然不过分,肖老先生请放心,我们定当全力以赴,力求促成肖弋的加入。”
离开西山别院后,三人乘车离开,回到办公室后,常钢立即给高主任拨打了电话,转达了肖老先生的意愿。
电话另一端,高主任显得颇为烦躁,这祖孙间的误会,无形中给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增添了诸多不便。
肖弋是那么容易请动的吗?上次古主任能请到肖弋,全靠他们台长的人情,结果肖弋还差点在落霞山遭遇不测。这次,台长可没脸再开口要求肖弋配合拍摄了。
高主任叹了口气,对常组长说:“常组长,如果我能请到肖弋,自然不会让您为难。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台确实没脸再去请他了。您看,能不能请市上的宣传部门出面协商一下?”
常钢听了,差点被气笑,市上宣传部出面协商?他们能协商不早就协商了吗?还用等到现在?
常钢无奈叹道:“高主任,不是我们不愿协商,实在是之前几次协商都被薛涛以肖弋的电影拍摄行程紧张为由推掉了。要不,您先拍其他的镜头,这个镜头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协商,如何?”
高主任直接说道:“常组长,拍摄是需要灵感的。”随后,他未等常钢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常钢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气得几乎要骂娘,最后只蹦出来一句“王八蛋”来。
无奈之下,常钢转身,满脸恳求地望着李佳薇。拍摄组加上他们工作组,目前唯一能联系上肖弋的,似乎只剩下李佳薇了。
李佳薇看着常钢恳求的眼神,只好开口道:“常组长,把薛涛的电话给我吧,我来试试看。”
“哎,好的,我马上发给你。”常钢激动地重新拿出手机,迅速的将薛涛的联系方式发给了李佳薇。
李佳薇盯着薛涛的电话号码,深呼吸几次后,毅然决然地拨打了过去。电话仅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了。
此时,薛涛正忙着与拍摄组的副导员确认肖弋的拍摄安排。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显示的是一个未标记的陌生号码。
薛涛考虑到最近西市那边的频繁来电,尽管他内心并不希望肖弋再回西市,但说起来,那边能和自己联系的人也是作为政府单位的代表,他也不能太过生硬地拒绝。
和政府打交道,是要注重方式方法的。
薛涛接起电话,礼貌地说:“喂,你好,我是薛涛,请问你是哪位?”
李佳薇迅速回道:“你好,薛先生,我是李佳薇。”
薛涛一听是李佳薇,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毕竟她是肖弋的救命恩人:“李小姐,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李佳薇看了常钢一眼,他正以口型说着“肖弋”两字,她道:“薛先生,我想知道肖先生是否方便?我有些事情想和他商量一下。”
薛涛心里明白李佳薇的打电话的用意,同时也考虑到对方的特殊身份,他不能简单敷衍,于是回道:“肖弋目前正在拍摄中,预计还需一小时左右才能结束。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先告诉我,我会转达给他的。”
李佳薇想到,这些天那么多人想请求肖弋继续拍摄工作,但最后都被拦在了薛涛这里,都被他以各种理由给拒绝了,连肖弋的声音都没听到。
如今想来,这个事情如果想最终的确认,只怕她只能和肖弋亲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