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差了一个头,很好的身高差。
李泌仿佛很享受在夕阳中,与刘一手漫步长安街头的闲适,然而刘一手并未领她去基胜楼,而是带他来到朱雀大街上一间铺面极小的杂羔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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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请李泌,一个挂着紫金鱼袋的大官人,喝杂碎汤。
来这儿吃这玩意的,都是些车把式,下苦力的壮汉,身上都有些味道,且混着那店门口明火架着正煮着下水杂碎的大锅,那味道真是……
李泌皱眉,捂鼻。
他想的是,就算不去基胜楼,两人也可以漫步至风景怡人、沿水系而建的位于崇义坊的“春生“,那是誉满长安的甜品铺子。两人可坐在临河的雅座内,吃着杏酪酥,那是一道起于禁中风靡长安的甜点,以杏仁为主辅以桂花、果仁、果粒,口感爽滑,滋味甘甜,置于丁香花瓣高脚盏中,极为养眼。
还有可爱的团扇酥,外层为粘米及红薯粉,内里是夹心麦芽糖,样子做成精致小巧的团扇,表面是用水果粉和蔬菜粉绘成的山川楼阁、百花燕雀、美人娃娃等各式图案、造型雅趣独特,口味更是香甜宜人。
他脑子里都能想象出刘一手举着团扇酥边吃边笑、唇边不经意沾了酥屑,而自己则伸手帮她拂去的样子。
无论如何,也不是在这个从视觉到嗅觉都有些阿臜的杂碎店。
唉,打心里长叹。
“你不是说,基胜楼的菜不过尔尔吗?”
以彼之矛对彼之盾,刘一手用的纯熟。
李泌不开心,不想说话。
“这东西闻着臭,吃着可香了。“刘一手将碗捧到李泌面前。
“我吃素。“他绷着脸说。
刘一手笑了,“所以,我们原不是能坐在一起吃同样餐食的人。”
不知怎的,这话她是笑着说的,在他听来,却有些冷嗖嗖的寒意。
就着一大碗杂碎汤把剩下的胡饼吃完,然后,刘一手领着李泌换了地方。
“是的,饭没吃,但酒要喝,做人要讲信用。“坐在漕渠的观景船上,刘一手将瓶中的稠酒满倒一碗,极为恭敬地端给李泌。
李泌扫了一眼,那盏是粗瓷,而盏中的酒状如牛奶,色白如玉,饮一口汁稠醇香,回味更是绵甜适宜,倒是好酒。
坐在船上,看着两岸景致,灯火阑珊,流光溢彩,耳畔也是丝竹笙乐,悠扬婉转,这一程从兴道坊到永兴坊,再往返回来,航程一时三刻。
酒已尽,盏底空留余香。
夜色如墨,两岸景致染上一层薄纱,更加朦胧迤逦。摇橹在河道里轻轻摇晃,伴随着微波荡漾,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好像回到了明州。”刘一手说,“我来长安这么久,其实从未静下心来,看看长安的风景,各个里坊、东西市的铺子,大小雁塔、曲江池,种种名胜,都没去过呢。”
“若得了空,我可以带你去。”他调子柔柔的,不同往日的冷俏。
但是,终究不行。
刘一手狠了心,当断则断啊。
长安的夜,的确旖旎,但夜再长,总有日头当空的时候。
白日里,仍是讨生活要紧。
于是,煞风景的事,她来做。
“宵禁了,一会儿,你能有法子,让我回到四方馆吧。”刘一手问。
“嗯”,他点头。虽然长安的宵禁制度极为严苛,但是,于他,倒是轻而易举的。
他想的是,她可能想跟他多待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