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八年前,东门家竟在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上上下下全族四十七口连带家佣全部被人一招毙命,惨死家中。连东门战烈都难逃一死。他甚至枪都未出,就已然命丧黄泉。所有人都是在睡梦中被人一击毙命,悄无声息离世。
适时恰逢上元节,大雪封天,天寒地冻,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只有这东门一家悄无声息,甚至一连几日都鸦雀无声,送菜的掌柜觉得不对,忙报到官府,请官府进院探查,这才发现所有人早已死亡,尸体都冻成了冰雕。
此等大案要案不但震惊了武林,连古中国皇廷都对此案极为关注,派出应天府连同大内密探、四大名捕一起立案调查,也一度让整个江湖恐慌,生怕自己家族也遭此劫难。各种阴谋、坊间传闻也是层出不穷,有的说是东门战烈得罪了某位隐世高手,遭人报复;也有人说是东门战烈在策划谋反,结果被皇廷察觉,暗中剿灭,更有人说,能做到此事的,世间怕是只有那百晓生武功排行榜前十的绝顶高手,定是他们其中某人出于某种目的做了这惨绝人寰之事……
虽江湖众说纷纭,但真相到底如何,终究无人知晓,时隔八年过去,这等悬案早已埋在了岁月的风沙里,再掀不起风浪,朝廷依旧没有找到真凶,真相没有大白,调查也早已搁浅,只留下四十七具枉死的孤魂,在世间游荡。
“莫非此子真是东门家族幸存的后人?”道士暗自忖度。这少年说他自小在西域长大,说不定正是因此才逃过了一劫,他耐不住好奇问道,“那你可认识东门战烈?”
少年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东门战烈是我父亲,亲生的父亲,东门武是我爸爸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
道士顿时哗然,这二人还真是当年东门惨案的余孤。虽然对此二人的经历还有诸多好奇,但恐提及少年的伤心事,道士当下也不敢再深究,只得岔开话题问道:“那你这全身经脉被封又是为何?还有你身中的这五毒化尸散又是何人所为?”
东门璇摇了摇头,“我天生经脉逆行,必须封印奇经八脉,才可正常活命。如若打通经脉修炼武功,则会当场走火入魔暴毙而亡。至于我身中的这五毒化尸散,自打我记事起就一直有了,我也不知何人所为。”
道士叹了口气,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小小年纪,本是欢愉之年,可此子不但全家惨遭非命,自身还经脉逆行,身中剧毒,恐命不久矣。如此遭遇,怎能不让人觉得心疼。
“道长又是哪里人呢?”东门璇抬头问道。
“哦,一直在聊你倒是忘了自报家门,贫道峨眉山清风观信玄子,师从清风观天崇散人,此番我前来西域,是为了寻找我的师弟宝玄子的,倒是忘了问,你可曾见过与我装扮相似的道人?”
“道人?未曾见过。”东门璇摇了摇头。
“我师弟宝玄子是为了追寻流失的道教密宝《乾坤诀》才在一年前来到的这西域,半个月前他突然飞鸽传书,留下一句“宝物易得,归途难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失去了联系,观里觉得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这才让我来这西域寻他。”
“乾坤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是在我阿爹那听到过。”
“哦?说来听听。”
“之前在梵城,一天夜里我阿爹在家里招待一位客人,我晚上起夜时,听见二人在书房谈论什么事情,其他的我也没有听清,但“乾坤诀”三个字我倒是听到了的。”
“竟有此事?”信玄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莫非与你阿爹谈论事情的正是我师弟宝玄子?”
“在下不知。”
信玄在屋内踱了两圈问道,“既然你和你阿爹生活在梵城,此番为何突然要到莎萨去?”
东门璇又摇了摇头,“并不是到莎萨,而是我们要到古中国去,阿爹说,我们以后不会在西域生活了。”
信玄似乎摸到了一些头绪,他点点头对东门璇说道:“这一路你颇为辛苦,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打探一下这群黑衣人的来路,再想办法救你阿爹。”
安顿着东门璇睡着,信玄走出客房。此时已近晌午,大堂里坐了不少来来往往的商客和江湖人士,莎萨是摩来竭国和古中国接壤的的设下陷阱,只为了他们三人又有何利可图?看来这群黑衣人就是奔着这对“父子”来的。而他们父子二人常年生活在梵城,突然要离开摩来竭国回到古中国去,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再结合东门璇说的乾坤决,保不准他们的离开就和这乾坤诀有关,看来真相都在这东门武身上。
“无论如何,还是要调查这群黑衣人的来路才行,顺便救一下这东门武……”正当信玄在思考接下来的行动,突然一位怪异之人走进了客栈,吸引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