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熹翻了个白眼,当她是拿来吃吗?还要多少有多少。不过能出去玩宁熹是高兴的,只有些隐忧,“咱们才成亲没多久,就往外跑好吗?”
宋缜看出了宁熹喜欢的模样,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自不会让她失望,道:“不过是出去转转,有什么不可的。”
有了宋缜的保证,宁熹就等着他休沐一起出去玩,只是最近事多,宋缜连着加了两回班,终于等到休沐带宁熹出去玩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底了。宋缜以为宁熹有些怨念多等了那么久,安抚她道:“虽然晚了许多,但想想能多呆两天是不是就开心多了!”
宁熹噗嗤一笑,道:“我才不是为着这个,只是想着大嫂才赌气回了娘家,咱们高高兴兴的出门玩会不会不太好?”
宋缜没在意过这个,他自小在外的时间多,跟隔房的堂兄谈不上多深的感情,更何况杨氏赌气回娘家也不是头一回了,摆摆手道:“大嫂不过回娘家住上几日,你放心,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大嫂一准是回来了。”
宁熹想想,今儿一早杨氏怒气冲冲的回娘家,别说宋老夫人了,连白氏都没什么反应,还叫她同白老夫人问好,看来也不是头一回了。宁熹才嫁过来没多久,不大清楚杨氏和宋纩的关系,有些好奇道:“大哥和大嫂不是一向夫妻相得感情甚好吗?”
宋缜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泛着水光的凤眼难得露出些湿漉漉的模样,一派单纯无辜的模样道:“你们把那个叫做夫妻相得?我们通常叫做貌合神离。”
瞧着宋缜这模样,宁熹也觉得有些渴了,伸手端小几上的茶杯,不防被烫得缩了手,不由看向宋缜,原来不是在卖萌啊!在宋缜反应过来之前,宁熹接着说宋纩的事,“那怎么都说他们要好?”
宋缜翻了个白眼,夫妻关系好能妻妾闹得风风雨雨?听宁熹这么问起,原想回她一个白眼,不过想想宁熹也该长长心眼,撇撇嘴道:“那是因为他们俩都知道,在别人眼里的夫妻不和对他们都没有半点好处。”
宁熹受教的点点头,都说夫妻一体,所谓夫妻不和,不论谁对谁错,旁人看的都是两人的笑话。
宋缜让茶水烫了一回,好容易缓过来了,把放凉了的茶水一口喝掉,向宁熹道:“大哥和大嫂新婚时确实称得上夫妻相得,不过大哥内里不是个细致的,凡事得大嫂提点,二婶便觉得大嫂这个媳妇太过厉害了,难免压着大哥,便抬举着苏姨娘压着大嫂。而大嫂么,你也认得,并不是吃亏的人,这一来二去就到了如今的程度。”
宁熹点点头,跟杨氏打交道多了,宁熹也知道杨氏是个强势的人,强势之外手段也厉害,宁熹心想着,若不是她现在还没有闹着要管家,杨氏恐怕就不是在她耳边灌输管家不易的话了。宋纩宁熹不熟,也不大清楚那位堂兄怎么样,不过本来两人感情就还不够深,再有种种因素闹,感情破裂似乎也并不奇怪。
“所以,人心不稳乃是乱家之源啊!”宋缜丢下杯子,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道。
宁熹望着宋缜,有些不大明白宋缜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宋缜一如既往的读出了宁熹的表情,磨了磨牙,这种事还要他自己说出来?但想到宁熹有时候聪明得他都惊艳,有时候又呆得令人发指,宋缜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是说,我没有力气在屋子里折腾,你也没那脑子跟人明争暗斗,可别头脑发热,什么白的黑的都往院子里带,明白了没!”
“……”宁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虽然宋缜将她的智商埋汰了一回,叫她有些不爽,但总体意思就是,宋缜让她别闹着纳妾?
宋缜对上宁熹的目光,突然想起母亲过世之前,有一回细细看着他的模样,道:“我儿真是个俊秀的孩子,日后必定也要娶个漂亮的媳妇儿。可缜儿记着,姑娘家生来就比男子苦,你救不了,可千万别叫人更苦。”
这十几年来,宋缜几乎已经忘了母亲的这句话。他亲眼看着二婶害了母亲,亲眼看着许多美丽的姑娘挂着甜美的笑容夺去人命,哪里有母亲话里的弱和苦。可遇到宁熹,抱过她纤弱的身子,宋缜似乎有些理解了,这样纤弱的女儿家,若是被人薄待,不恶毒又能怎样?一想到宁熹将来说不定也会变成那样,宋缜就下定决心将这种可能掐死在摇篮里,有漂亮的媳妇可以抱,他傻了才会自己培养一只母夜叉出来。
对于宋缜的这个说法,宁熹一面惊讶,一面却难免心里是高兴的。与宋缜不同,宋缜说不纳妾,不是他认为这种事不对,而是不打算像别人一样三妻四妾,外面辛苦工作,回了家还要应付妻妾的矛盾。宁熹并不因为思维的局限性而觉得宋缜是在施舍她,达到同样的结果,起因如何、过程如何其实并不重要,毕竟作为宁熹来说,她至今还不太能接受男子三妻四妾的生活方式。
宋缜拍拍宁熹的手,刚想说什么话,外头的人喊道:“世子爷,前面就到了!”
气氛让人打断了,宋缜剩下的话也说不下去了,暗骂了一回外面的人多事,到了停下来就是了,没事喊什么喊!不过说到庄子,宋缜也解释了两句,道:“这是我娘嫁妆里的庄子,我娘过世之后是她陪房的打理,我以前也不曾来过,听说庄子上的杏子不错,可惜如今还不是吃杏子的时候。”
宁熹点点头,她手里也有两个陪嫁的庄子,除了良田之外,山坡果林也算是庄子的标配,加上宅子和庄上的奴仆,一个中等的庄子价值在一千两银子以上,京城周边的庄子就更贵了,许多人家嫁女儿还送不起庄子。马车在庄子外面停下来,宋缜拉着宁熹下车,庄子上的管事已经候在门前。
宋缜虽然是头一回来庄子上,不过这管事宋缜是认得的,他母亲是宋缜的母亲文氏的奶娘,因为这层缘故,宋老夫人也给了王大一家子一些体面,庄子的事只有大事上问一问,一年查一次账本就过了。
宁熹的目光从王大身上扫了一眼,道:“这是翠屏山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