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得家,他身体状况很糟糕,全身是伤还发着烧。
而且他的脑子更乱,像是被人用吸管吸出来,搅合了又搅合然后又灌了回去。
“怎么伤得这么重。”林水秀心痛地看着儿子,又是帮他上药又是换衣服,又是喂饭。
她想不通,三叔向来稳重,只是带着小凡去做木工,怎么回来就成了这样?
这个孩子最近变得成熟,不过也好像变得更容易惹上事情。
林凡两眼无神的看着草屋的屋顶,鼻子闻着屋里的成分复杂的臭味。
他只是告诉母亲自己干了活,拿了钱,又被山匪抢走了,别的再没多说。
很快,天亮了,林水秀忙了半夜已经呼呼睡着了。
林凡坐了起来,他还发着烧,伤口只是包扎了,根本没好一点。
但是林凡还是觉得好多了,至少自己能动弹了。
自己应该有很多事情要想,很多事要做,可是林凡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什么都思考不了。
他也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眼睛。
眼前就会出现一家三口,在橙色的夕阳里,幸福的画面。
画面一转,小女孩变得面色铁青,两夫妻流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林四娘,林四娘在吗?”
林凡听到了自家栅栏外面那熟悉的声音。
林财主的狗腿子来了,平时都是他来收租的。
林凡看了眼熟睡的母亲,拖着身子就出去了。
总之先求他宽限一天再说。一般他都是提前三天来收租的,这事情不难。
林凡走出门外,秋日刺眼的阳光照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睛。
“呦,小凡,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陌生又关切的声音让林凡身体一震。
不等视力恢复,他就看清了那件崭新而肥大的袍子,还有手上那串大到离谱的佛珠。
林凡紧咬牙关,没想到今天林财主竟然自己亲自来收租了。
又胖又高大的林财主直接撞开了林凡家的栅栏冲了进来,对林凡上下其手,关心了起来。
林凡虽然现在脸肿得像猪头一样,可是林财主以前是见过林凡的。
这个面相姣好,身体瘦弱的少年他早就看上了。
林财主是信佛的,所以他始终对其他人很友善,他不但不欺压乡里,偶尔还会给吃不上饭的人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