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胡子并不知道电文的事,现在才明白原来古一风和杨花肠儿都被连降三级当成连长来用了,不由得也是脸色一暗。口中说道:“这事朱总监也不能光信鬼子的话呀,那鬼子的鬼话能信吗?要不,司令,我再去一趟秦皇岛,和朱总监说说?”
“朱总监当然不会全信鬼子的。”梁丹慢慢说道,“要全信了,咱们现在都是杀头的罪过,朱总监的电文里应该让丁雄立刻把军火拉回去。”
“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古一风无奈的躺在炕上,“这件事的真相只有咱们和小鬼子知道,小鬼子抢先一步往咱们脑袋上扣屎盆子,这事咱现在没法解释,越描越黑,越解释老百姓越不信咱。”
小鬼子不但不派兵攻打义勇军,甚至还降了梁丹的悬赏人头,只是动了动嘴,却不但挑拨了义勇军和百姓的关系,更松动了朱总监对梁丹的信任。同时,又逼得义勇军根本没法张嘴解释,只能吃这个暗亏,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梁、古、杨和罗胡子,都坐在这里愁眉不展。那丁雄明显就是带着偏见来的,现在就算把丁雄拉过来解释一番,估计换来的也只是丁雄的白眼。
“老四啊,咱太小看鬼子了。”许久,古一风才叹了口气,“这件事,就当是个教训吧。不过咱们也不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梁丹闻言心头大震:“三哥,你有办法?”民心已失,梁丹心头大乱,关键时候还得靠古一风这个智囊才行。
“办法不就在眼前吗?”古一风的脸色已经舒缓了下来,“今天之前,咱们‘义勇军’这个名号是自己叫的,今天以后咱们这‘义勇军’可是国民政府给咱封的啊。不管那丁参谋长对咱有多大的意见,朱总监可没说把咱这‘义勇军’的名头给抹掉啊。”
古一风这么一说,梁丹似有所悟,回头对罗胡子说道:“罗胡子,马上派人把咱院子里的大旗换了,咱现在不是‘同昌抗日义勇军’,丁参谋长的电文里说了,咱们现在是‘东北抗日义勇军同昌独立团’,是国民革命军的正规队伍。”
罗胡子脑子不慢,当下也反应过来。对呀,不管小鬼子咋说,咱西山的义勇军现在可是得到国民政府承认的,那刘玄德为啥屡败而有民心?人家不是中山靖王之后吗?小鬼子说咱是胡子,国民政府可没那么说。
当下罗胡子一溜烟的往外跑,才一出门,梁丹又道:“把三位营长叫来,还有……”又思量了一下,“把丁参谋长也叫来,就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等到罗胡子走远了,梁丹回过头看了一眼杨花肠儿:“老五啊……”
“四哥,我今天发誓,以后我杨花肠儿要是碰老百姓一个手指头,我就把手垛下来。”杨花肠儿也知道这事些因自己而起,立刻对天发誓。
梁丹也不再说什么,知道这件事对杨花肠儿的教训极大,杨花肠儿为人虽粗,却不是个混人,以后当会有所收敛。
不一会儿的功夫,丁雄与三位营长来到屋里,丁雄还是那张嘴脸,看谁都冷冰冰的。不过梁丹知道了原因,看着丁雄的样子,到也不觉得讨厌了。
“丁参谋长、诸位,不管大家信不信,梁某有件事要和大家讲。”梁丹定了定心神,将小凌河警察分驻所里面的事情与众人说了一遍。
说实话,当知道杨花肠儿杀了几个伙夫之后,火狐狸和李金镖根本就没当回事,而马长腿却淡淡的说道:“杨五哥还是没经验,你咋不把那几具尸体套上警察的衣服啊?”
“对呀!”杨花肠儿一拍大腿,真后悔咋没早认识这个马长腿呢?
丁雄却向马长腿一盯眼睛,估计这种事马长腿以前肯定是没少干。
马长腿自知失言,连忙假装咳嗽一声,眼睛看房顶。
古一风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新任命的三营长,心道:这又是个老兵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