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女孩子自己跑过去说让你来跟我爹娘提亲的事?这个沈钰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
于是直至下车前,仍凭沈钰再在她面前如何的做小伏低,她都没有再理会他。
只是一路上打沈钰的手背打的次数多了,现下叶明月的右手掌心就一直隐隐的觉得作痛不已。
这样是没法子拿绣花针了。
叶明月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起身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拿干净的布巾擦干净了身子,穿上了衣裙。
今儿是不用再出门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估计也不用再出门了。
临下车的时候,沈钰再三的嘱咐过她,说是让她近来都不要再进宫了。
虽然不晓得他为何会这样说,但连叶明月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总是不自觉的就会相信了他说的话。
譬如说先前在宫里遇到皇帝的那当会,沈钰让她不要抬头,不要说话,她便信了,于是便只是一直低着头跪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因着今儿不用出门的缘故,所以叶明月穿的衣裙都是家常的衣裙。
水绿色的对襟褙子,白纱挑线裙子,吃过午饭之后,便随意的拿了一本书,歪在临窗的木榻上看书。
只是看着看着,就觉得神思困倦,随后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夕照已经映满了窗格。
她斜倚在木榻上发了一会子呆,想着先前的事,忽然就觉得有些睡里梦里的感觉。
不是很真实。
细数自己和沈钰见面的次数原也算不得多,且那厮在她面前惯常又是冷肃着一张脸,怎么他忽然的就喜欢上自己了呢?且按着今日的这场景瞧来,他心里仿似还有些怕自己的呢。
叶明月想起先前自己那样一下下的用力拍着沈钰的手背,但他却半句痛都没有叫,反倒是关切的问着她的手痛不痛的时候,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就往上翘了起来。
可随后又想着那厮不经过自己的允许,就那样粗暴的亲吻着她——纵然是她都已经歇息过一下午了,可现下她的舌尖还刺痛着呢——于是她止不住的又觉得心里有了些恼意。
再想起随后沈钰说的那句,等你什么时候想让我去你家提亲了,你一定要告诉我的这句话,她心里由不得的就越发的生气了。
哪里有这样的人呢?难不成这样的事还得她巴巴儿的跑过去告诉他的吗?他自己厚脸皮也便罢了,还以为她也和他也一般的厚脸皮吗?
于是叶明月便觉得有些闷闷的。
入夜的时候下了一场雨。
院子假山旁边栽种的那两株芭蕉这时便显出它的妙处来了。
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
淅淅沥沥的秋雨点点滴滴打在芭蕉平滑翠绿的叶片上,尤为的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