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在众人离开怡红院的时候,张小天才骑着他的破马一步一挪地来到了怡红院的门口,张皓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张小天的肩膀,摇了摇头走了。
高若男脸上也笑道:“张将军速度挺快的,现在往回走,明天早上还能赶到军营。”不知道高若男自己有没有感觉,和张皓在一起,她好像话多了很多,人也开朗了很多。
李成也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张小天的肩膀,叹了口气跟着张皓走去。
张小天嚷道:“公子,这青楼里面没有姑娘总要管口饭吃啊,您这摇头是个什么意思?不是小天不行啊!”
暴风雨来临前的早上,张皓昨晚美美地睡了一觉,按部就班地起床吃了个早饭,顺便让潘义通知唐境,他晚上安排和宝应守军演习通过淮安的计划,他的一千军队要小范围的调动一下。张皓耍了一把小聪明,害怕唐境反对,竟然压根都没跟唐境提这事。
而李伯升就更别说了,如果提了说不定掉头就回高邮,跑到张士诚那里告状去了。所以目前这场战役仅限于昨天吃饭的那些人。这里就不得不提错过酒席的张小天,这厮在懵逼中强行在怡红院吃了顿好的,估摸着赶不回去,又扬言自己是王参将和邹县令所宴请的客户,再次获得了上等客房一套。
张皓有一点是好的,那就是在没有决定的时候还要斟酌再三,考虑再三,怂逼再三,但是一旦决定下来,那就抛之脑后,且由他去,干就是了。
吃完陈大厨小灶里的的早餐,张皓和高若男汇合,一起赶往大周票号宝应分号前去视察。视察本来就是张皓和高若男定好的事情,只是因为有了晚上要夜袭淮安,才让这件事显得可有可无。但是张皓说了,去视察正好掩人耳目,方便部队的行动,那这次视察就势在必行了。
宝应很平常的早晨,早上夏天的阳光不算炙热,但也已经让人额头微微冒汗。天空中几朵白云懒散地挂着,有点过于随意的点缀,让这样的美景也显得有些慵懒。战士们按部就班地拉着号子,常规的训练,张皓依然会按时来到训练场上,耍上一套枪法,然后假模假样地给战士们指点一二,而张皓的大弟子花荣却练得很是认真,一板一眼,绝不含糊。
仿佛一切都平静如常,等到事情处理完毕,张皓和高若男轻车简从,一起坐在马车里面前往高邮,身后也跟着一众二十几个侍卫,在自我保护方面张皓从不大意,谁知道那个神出鬼没的杀手啥时候过来?
张皓看着闭目养神的高若男,说道:“小师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不当讲?”
高若男听得有点耳熟,心中好笑,闭着眼睛说道:“不当讲那就不要讲了。”
张皓再次自顾自地说道:“有一个问题在我心中很久了,你看李大哥天天修炼打坐,习练武艺,我只看到小师姑里天天忙这忙那,就是没有忙到武学上面,你这一身武艺是怎么练的?”
如果不是张皓亲眼所见高若男一剑制住相先生,张皓绝不相信高若男是个身负武功的绝顶高手,即使这是事实,张皓也觉得是武当派捧出来的“花瓶”。
高若男睁开眼睛,看着张皓问道:“那张大使觉得什么是修行?”
张皓说道:“那自然是盘腿打坐,苦练武功这样才算啊!”
高若男说道:“吾入山门五年的时间都是这样做的。”
张皓疑惑道:“那为何现在不做了呢?”
高若男轻蔑地看着张皓道:“这个有点深奥,很难跟你解释,所以说像你这种级别的武人从我这里学不到什么东西的,理解不同,层次也不同。”
张皓实在是对高若男修行的套路很是感兴趣,是不是有些捷径或者法门,不用天天苦逼地苦修,但是高若男的回答伤到了张皓脆弱的自尊。
为何成为脆弱?目前张皓所熟悉的人中,没有一个他打得过的,有一个算一个,张士诚、吕珍、潘元绍、高若男、李成、吕小九、燕小甲、相先生。就连张小天,好像张皓也不是对手,因为吕小九说过张小天的功夫和他差不了多少。
然后再往下数,高若琳、洛雨霜、张安算了,如果连他们都打不过,自己还算是人吗?
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张皓燃起了熊熊的上进火焰,开始在车上打坐,高若男会心一笑,也闭上了眼睛。
此后张皓和高若男两人在宝应分号负责人的陪同下,视察了票号的各项工作,张皓肯定了宝应分号的各项工作安排,也鼓励宝应分号勇挑重担,加倍努力,努力完成总行分配的各项任务。
行长高若男则是听了负责人对具体工作计划的汇报,并给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见,并对其工作中的不足之处提了很多改正的措施,要求负责人切实紧抓实干,把工作落到实处。
里面的视察如火如荼,而外围一个不安分的眼睛不停地往票号里面瞟来瞟去,终于确认两人确实是来视察票号工作,才悄悄地撤了出去。
与此同时,邹琛命令宝应县范典史开展每个季度一次的常态化细作抓捕工作,宝应县一时鸡飞狗跳,平头百姓大门紧闭,一旦被敲门,免不了又是一次破财免灾,从而消弭一次刁钻刻薄胥吏的盘问。
这种事情古今皆然,不是什么新鲜事,尤其是在基层,那群人一旦掌握权力,对百姓的盘剥更甚。
参将王学武宣布,每月一次的演练计划开始,重点演练双方敏感地区冲突后的处理反应措施,这种演练每个月都有,元军早已习以为常,而懒散地元军甚至会远远地看着大周军队的演戏,觉得就像玩一样,很有意思。
与此同时,崔家的议事厅则是全部高层汇聚一堂,待崔信汇报完昨日的事宜,家主崔培明问道:“信儿,可张皓是否可信?”
崔信诚恳说道:“不好说!”
众人哗然,崔培明追问道:“我们千年世家,如何敢为了一个不好说的承诺,就博上崔家的前程?”
崔信说道:“首先他们的军队来了,我们之后做好准备,有了信号之后才会有行动。其次我们崔家决不能绑着腐朽的元朝官府一起沉沦下去,那样才是万劫不复。最后因为他是张皓,能创出安彩局和大周票号的人,无论怎样都值得一试。”
清河是崔家的清河,想什么时候变天就能什么时候变,所以只要你们的军队来了,崔家才会献上清河这个投名状。
崔家一众高层互相对望一眼,都把眼睛看上了先祖牌位,这一把愿祖宗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