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酒敷上去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陆东禹桑颖的面前蹲下,将桑颖一只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拧开药油的盖子,倒了一些透明的红色液体在手心。
药酒发出刺鼻的气味,陆东禹将其在手心搓开,等手心发热了,这才小心地包住桑颖淤青的地方,轻轻地揉着。
说是药酒,又黏糊糊的带了不知什么油状液体,涂在接触面上火辣辣的疼。
桑颖把枕头抱在怀里,就这么静静看着陆东禹。
光线射下来,在他立体的五官上留出漂亮的阴影,让他看上去温柔又专注。只是再温柔,他心中最温柔的角落始终是留给别人的。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也想被涂了药酒一般,火辣辣的。
她就这么看着他,等他把药一点点涂抹均匀,盖上药酒瓶盖子,她才开口道:”陆东禹,明天别买菜了,我打算搬出去了。”
“搬出去?”陆东禹的身子明显一僵,但已经不像上一次那么惊讶了,只抬头看她,“搬去哪儿?”
“这不重要。反正都要离婚了不是吗?”桑颖收回脚抱在怀里,“离婚,对我们都好。如果你实在需要一段婚姻,以你的条件你大可以重新找一个,找一个温顺听话,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你工作忙也好闲也好,她都不会抱怨,你要孩子也好,不要孩子,也可以。要不然就找一个你爱的,你愿意迁就、妥协的——”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两张东西递给陆东禹:一张律师名片,一张银行卡。
律师名片上的业务范围里,明显印着一个“离婚”,陆东禹瞳孔缩了缩,看向桑颖:“什么意思?”
桑颖没有回答,先拿起了其中名片:“这是我找了许多朋友才拿到的方律师的联系方式,方律师在瑞士生活过一段时间,从前解决过不少棘手的离婚案,并且她自己也有过不幸的婚姻,除了在涉外离婚事务上的经验,在婚姻问题上有自己的见解,相信能给桑如一些意见参考。”
“桑如?”
“嗯,这两天我听桑如的意思,她既然回国也是做好离婚准备的,只是一来担心爸爸不支持,二来涉及到两个孩子,多少有些犹豫,不管怎样,我希望她先做个咨询,听取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桑颖道,将名片放到茶几上,又拿起另一张银行卡迭上去,“这张是银行卡,是你结婚那阵给我的,户头里增加的数字也都是这些年你赚的,基本上我没怎么用,桑如不管离不离婚,余兆霖那边的欠款,必然是要填平的——如果她的决定和爸爸意见相左,这笔钱或许能帮她解燃煤之急。”
“最近你不是也在操心这件事吗?桑如好面子你也知道,我推荐律师给她,她未必肯见,不如你介绍给她更好,至于这张卡,本来也是你的钱,你借给她也好,送给她也好,你做主就好。”
“什么我做主?这是我们共有财产。”陆东禹明显不认可她的观点,“还有,为什么这些东西要我给她?”
他们不是在谈离婚的问题吗?陆东禹不解地看着桑颖。
桑颖却抬头:“你没看出来吗,我在给你们制造机会啊?”
和陆东禹结婚的叁年,桑颖没少嫉妒桑如。
她嫉妒她哪怕结了婚,依旧在陆东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那天中秋节,她作为陆东禹妻子,反而像个外人,她承认自己心里不好受,可静下来想想,也释怀了。
当初是桑如主动追陆东禹的。
不管他们的感情因何原因没得善终,桑如都比她勇敢,不像她别扭又畏缩,只敢在结了婚后借着妻子地名义展露爱意。
她不能替代她,也是咎由自取,毕竟爱情最是讲求先来后到的。
她决定离婚在前,余兆霖滥赌在后,也许本就是一个sign,是上天想要拆散怨侣,让适合的人在一起。
不管她对桑如持何种复杂的感情都好,她也希望她能好好的。
况且离开这段婚姻,对她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她爱过了,把心头幻想过的念头都付诸过行动了,也没有遗憾了。
“这世上有些感情无论如何都争取不来,遇到能争取的,就不要再错过。”看着曾经心动不已的脸,桑颖苦笑道。
在她站起身的那一刻,陆东禹终于消化完她刚才所说,拉住她的手,沉声道:“所以你就把我推给别人?”
“那么你想要争取谁?程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