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邝难宣须臾结结巴巴后,强词夺理,试图激怒曾华,“我严格执行按照财务制度,反正没把一分钱装进兜里。至于怎么吃的,谁吃的,我记不起了,你自己去查。”
“我肯定会安排人去查,但不是今天,”曾华不为所动,按心中计划有条不紊说,“2014年,县财政按人头下拨年终奖元,干部职工每人实得6000元,挪用152万元。2015年,县财政人均下拨年终奖元,每人实得8000元,又挪用152万元。2016年,县财下人均下拨年终奖2万元,每人实得6000元,挪用2129万元。三年来,总计挪用同志们年终奖5169万元。”
“谁给了你克扣同志们奖金的权力?这些钱又用到哪里去了?邝难宣同志,请回答我!”
“这,这,”邝难宣额头的汗刚收进,马上又渗出了细汗,如芒在背,无言以对。
曾华继续连珠炮似的攻击,不给邝难宣喘息的机会:“镇里有个潜规则,党委委员、副镇长,每人每年可分别报销招待费1万元,8000元,人大、政协班子成员可报销餐费5000元,书记镇长不限。仅这笔招待费,每年开支就达60万元以上。”
曾华适时亮出大杀器,直插邝难宣心脏:“你邝难宣每年报销的招待费都在6万元以上。”
“邝副镇长,这就是你所谓的没乱花一分钱吗?”曾华嗤笑道。
“什么?6万多?”
寂静的会场霎时如放了一串鞭炮,噼里叭啦炸开了。与会人员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怒不可遏,纷纷指责:“我以为大家都一视同仁,没想到分成九等。”
“大家干同样的事,我为什么少报那么多?”
“同为党委委员,邝难宣凭什么报销6万多?”
“书记镇长每人每年报销招待费一二十万元,那不是天天在酒店里喝高档酒,吃山珍海味?”
“谁知他们是不是把自己送的钱,家里的花销都公款报销了?”
古人说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曾华确凿如山的证据,令邝难宣无法反驳。大家的斥责声如匕首,剥开了他的伪装,让他如身穿皇帝的新衣。冰寒的眼光如利刃,刺透他的肌肉,使他浑身血淋淋。
邝难宣明白,曾华是有备而来,他已成众矢之的,进退维谷了。
“邝难宣,你假公济私,中饱私囊,还说没兜一分钱?”曾华感受到会场群情激愤,火药味逐渐浓烈,决定再烧一把火,“你接待上级领导,野味十足,土鸡土鸭管饱,好酒管醉。你的家眷亲戚,狐朋狗友,在镇机关食堂喝酒吃饭比在自己家里还随意。”
“你自己有车不开,到县里是租车,回镇里照样是租车。到村工作租车,甚至来镇里上班也租车。”“你个人每年的租车超过了3万元。”
邝难宣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还有更荒唐可笑的,”曾华突然站起,膨的一声,巴掌拍向桌子,“你以白条报账的交通费里,竟然写着备注:到县里开会租车,压死狗一条。在另一张白纸招待费单据上写着:招待领导狗一条。”
“我操,这也能报销?”
“我靠,太奇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