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磲婴便将内呼吸之法教给了风舆和血娃。方法很简单,他俩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基本学会了。
“你们比我想象中学得更快。”磲婴很满意的赞赏了一句,目光眺望向龙空城的方向:“好了,那我们现在抓紧赶路吧。”
两人都没有什么异议,于是跟随在磲婴的身后,快步的朝龙空城的方向进发。龙空城距离海边仅不到两里地,他们的脚力又极为不错,故而过不多时,就已来到了城门之前。
真实的龙空城,和幻境中的情形几乎一般无二。洞开的城门内,望不见一个人影,一片凄凉荒芜的光景。唯独不同的是,四周并无灰雾缭绕,空气透明而纯净,能见度非常的好。
“这里诡异的很,你们走在我身后,一切小心。”磲婴拔出了长剑,横在胸前,当先走向了城门前的吊桥。风舆和血娃无声的点了点头,听从了他的命令,跟随在其后,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
刚进入城中,远处便响起了一阵诡异阴冷的笑声,重重叠叠的钻进了他们的耳里。这笑声就如一阵在风中飘荡的烟雾,让人分不清具体的方位;又仿佛是包藏了无穷恶意的和声,依稀间,他们在里头听到了一个孩子掉进水井时的惊恐叫声,无数棺材同时破裂的粉碎声,深夜狂风突然吹开屋门的巨响,老人临终时喘息般的**。
血娃嗖的一声的躲到了风舆的身后,小手仅仅攥着她的衣角,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小……小婴子,风舆大……大姐,这是什么动静啊?”
风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神色慌乱。他下意识的抓住了血娃的手腕,像是想从这同样惊恐的孩子的体内,攫取到让她镇定的力量:“没事,装神弄鬼而已。”
走在他们前方五六米处的磲婴,被这恐怖的笑声给逼了回来。他一步一步的退到风舆和血娃的身前,,挥动手中长剑,朝虚空中怒斥。
“是谁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突然,四周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可以听见胸膛里的心跳声。
磲婴手中的长剑蓦然一僵,他没想到,这笑声竟会在自己的怒斥之后停了下来,莫非是发出笑声的存在,对他产生了畏惧?
他讪讪的收回了手,狐疑的目光慢慢扫过街道的四周。眼前所见,仍旧是荒凉的街道,以及街道两旁门窗洞开的空屋。而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轰鸣,大地也随之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磲婴赶紧转身回望,却看到了城门缓缓合上的过程。他立马就瞪大了眼,一个闪身就朝城门处追去,想要在城门彻底闭合前,阻挡住城门的闭锁。
瞬间,他的肾上腺素权利的爆发而出,速度快得在身后脱出了道道残影,五十米的距离,仅用了不到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跑完。而就在他的双手即将顶住落下的城门时,下落的城门却骤然加快了速度,擦过他的指尖,轰隆巨响中与大地汇合在了一起。
“该死!”
磲婴愤怒的捏紧了拳头,被城门蹭破的指尖,渗出嫣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了地上。这时候,风舆和血娃也回过了神,急冲冲的跑了过来,来到了磲婴的身旁。
“你没事吧?”风舆关切的问。
磲婴动作僵硬的松开了拳头,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风舆显得有些不安。
“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他们不让我们离开,那我们就往里走走。”
话毕,他们就转身离开了城门,迈步朝城中心走去。而行进的过程中,时不时又有恐怖的笑声或鬼哭狼嚎响起。起先他们都感到了很是惊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始终不见险情出现,他们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开始怀疑起这一切诡异事件的始作俑者。
“磲婴,你说为什么这东西始终光打雷不下雨?”风舆贴近磲婴,小声的在他耳旁说道。
磲婴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之色:“我想这背后的主谋,恐怕并没有能力对我们发动正面攻击,只能在背后装神弄鬼。我们只要稳住心神,他自然就没了可趁之机。”
最后,他们三人来到了幻境中也曾出现过的广场。只不过此时此地则显得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打斗留下的痕迹。而此时,缭绕于城中的怪声也消失无踪了。
磲婴一屁股坐在了一级台阶上,揉了揉稍显疲乏的小腿:“我们就在这等着吧,等着他什么时候露出尾巴。”
“小婴子,你真的有办法搞死这魇魅?”血娃抱着酒葫芦,坐在了磲婴的身旁。他侧头望着磲婴淡定的脸,显得不大信任。
或许可以吧,到时候记得运转内呼吸之法。”磲婴平淡的说。
“要是不可以怎么办?”血娃听磲婴的语气也并非斩钉截铁,他脸上的忧色更加沉重了。其实早在笑声响起之时,这平日胆大包天的孩子就已经吓破了胆。
磲婴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那就只能死了,没办法。”
风舆看着血娃忧心忡忡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便上前安慰了他一番。但血娃只是无精打采的应付了几句,就耷拉着脑袋,再也不说话了。这一刻,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未老先衰的小老头儿。
夜晚快到了,天色无可逆转的暗了下来。暗淡的天光,照在只有三个活人的荒城里,宛若荒凉的坟场。与此同时,四周飘荡起了朦胧的灰雾。
磲婴猛然睁开了眼,双目如电的盯着广场中斑驳的灰雾团,声音比冰雪更要寒冷:“他来了。”
话音刚落,广场的尽头就出现了一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缓步的走来。等走近后一看,发觉他竟是此前神秘消失的玄化。
“三位,好久不见了。”
玄化的嗓音非常的低沉沙哑,且还透着丝丝金属般的铿锵之音,,让人感觉他的声带中像是放了两块粗糙的铁板。
磲婴目光平静的看着玄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少顷,他向玄化点了点头,说道:“来得好。”
“你好像并不感到惊讶?”玄化饶有兴趣的问。
“有什么好惊讶的?”磲婴同样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对方:“对了,我应该是称呼你做魇魅,还是海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