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磲婴就只觉得这灰雾好似化作了一座巍峨的大山,将他牢牢地镇压而下。那庞大的重力,无差别的作用于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之上,让他即使想动一下眼皮也难以办到。
此刻,在磲婴那一动不动的瞳孔里,冒出了不可置信的光芒。他没想到,原本成效卓著的内呼吸法,竟然无法抵挡住这灰雾的浪潮,闭锁的毛细孔被瞬时冲开,灰雾便长驱直入的闯入体内。
海魁狂笑着走到磲婴的身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高高的举起:“哈哈哈哈!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很惊讶?。”
海魁一边说着,一边就摇晃起被他掐住脖子的磲婴:“当时因为我的力量尚未恢复,所以你们才能抵挡住幻雾的公鸡。而如今,你们就只有待宰羔羊的份了。”
磲婴在半空中,如同一个木偶似的来回摇晃。好半晌后,磲婴终于拼劲了浑身的力气,勉励的冲开了声带的桎梏,向海魁发出了疑问:“我还想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随即,海魁便把磲婴拉到了眼前,近距离的端详着他惨白的脸色,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之意:“哦,死到临头了还不甘心是吧?那我告诉你也行。”言罢,又发出了一阵疯狂的大笑声。
附身海魁的魇魅,来自茫茫的大海深处。在海上,向它这般的魇魅,可谓是数不胜数。全都是为了躲避大路上强盛的阳气,才在海上四处游荡。
而魇魅的来源,是基于九个被瞬间被暴力夺去生命的亡灵,由于它们的怨气久久不散,就会在相互的吸引融合中,诞生出更为诡异的魇魅。
而它,从拥有意识的那天起,就不记得自己究竟是由哪九个戾气深重的冤魂形成。它只记得,几个气势汹汹的道士,手持各种镇邪法器,一路对它穷追猛打。它是好不容易,才逃到了大海上,躲过了这些道士的追杀。
在那段亡命天涯的日子里,由于它总是用与生俱来的灰雾幻境反击追兵,故此他们也将它称作雾鬼。从那以后,雾鬼也就成了它的名字。
雾鬼在海上漂流了许久。专门通过暗杀往来于海上的水手船夫,来增加自己的力量。甚至有一次,它还吞噬了另外一名魇魅,让它的力量几乎翻上了一倍。而它也从对方的记忆中,获得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只要能夺取十万名复活者的生命,那就能脱去鬼身,化作大妖。
所谓的大妖,不同于普通的动物所修炼成精的妖物,那是一种法力更为浩瀚也更为莫测的存在。在亡灵的世界中,大妖也是比魇魅更加强大的存在。每一个魇魅,都渴望修炼成大妖。
而在彩虹台被摧毁的那天,雾鬼也终于等到了机会。正在珍珠岛一代游荡的雾鬼,立即便感到了珍珠岛上猛然爆发的巨大邪气。那一瞬间,在它的眼里,那根本就是一座全然笼罩在深红色的邪煞之气中的岛屿。
与此同时,雾鬼也感受到了岛屿上蓦然多出的一群复活者。此后,雾鬼就隐藏在岛屿上,一次吞噬了许多的复活者的邪气。而那些丧失了邪气的复活者,便化作了一滩焦黑的灰烬。
而当海魁即将逃离珍珠岛之时,却不幸的被雾鬼发现了,于是就成为了它夺舍复生的牺牲品。
占据了海魁身体的雾鬼,在吞噬了所有珍珠岛上的复活者之后,便离开了此岛,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因为它还需要在吞噬九万多个复活者,才能修炼成妖。
不久后,雾鬼终于再次寻到了机会,正是沦陷的龙空岛。
两个月后,雾鬼总算吞噬了岛上所有的复活者,而此时距离它成功话妖,也仅剩下了最后几天时间。不过如同蟒蛇蜕皮一样,即将化妖成功的雾鬼,则是它最为虚弱的食客。可恰逢此时,磲婴一行人却登陆了龙空岛。
“这下你全明白了吧?”占据着海魁躯体的雾鬼,一脸狰狞的提着磲婴,咬牙切齿的说:“为了避免你们破坏我的计划,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磲婴听完它的此番讲述,倒没有显出任何惊讶之色,显得很是平静。可是磲婴这番神态落入海魁的眼里,反而让他感到了有些狐疑,他想莫非是把这家伙给掐的糊涂了?于是他稍稍松了松手指,好让磲婴的呼吸顺畅一些。
“你怕不怕?你们将成为我成妖的祭品。”海魁阴森森的瞟过磲婴,以及在一旁早已石化的风舆和血娃,,显得很是得意。
但磲婴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讽刺之色,冷冷的说:“蠢货。”
“你说什么?”雾鬼立马勃然大怒,就要掐死他眼中的这无名小卒。
可是与此同时,雾鬼的胸前却突然多出了一节染血的剑峰,透出胸腔足有一尺多长。它的身体骤然一僵,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茫然。随即它缓缓低头,瞅向胸前的那节剑峰,表情渐渐地变得惊恐。
紧接着,剑峰迅速的从雾鬼的胸前隐去,,它的身体也随之向后倾倒。于是,掐着磲婴脖子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开来,磲婴便犹如一个破麻袋似的,跌落在地。
“磲婴,你还好吗?”这时,雾鬼的身后却响起了玄化的声音,带着些许关切之意。
“如果你在晚来一些,恐怕就只能给我收尸了。”磲婴揉了揉淤青了一片的脖子,苦笑着说。
“没办法,想人不知鬼不觉的靠近这东西,需要在它得意忘形的时候才行。”
“好吧,那也是。”磲婴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刚才的那一剑,从海魁的背心处刺入,穿过心脏,又从胸前透体而出。这给藏于心脏之内的雾鬼造成了极重的伤害,这几乎是不可挽回的。
它一首捂着胸前不断渗血的伤口,一手指着玄化,失声说道:“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失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