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皇帝看着这一度混乱的现场,沉声怒言道,“这凤仪宫被你们搅得乌烟瘴气、犹如菜市一般,当真是不成体统!”
眼见皇帝发怒,二人便不敢再辩,只能收起所有外放的情绪,静静低头等待着皇帝的审判。
“皇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皇帝冷冷道。
“陛下,”皇后起身朝他蹲下,“臣妾以自己的性命和名誉为誓,臣妾绝对没有做过任何有违宫规法纪之事。”
“是啊,”晏清禾也帮衬道,“白烟口说无凭,她也同皇后娘娘一样,拿不出其他证据证明是对方所为。可臣妾相信,以皇后娘娘的贤德,是绝对不会做出谋害嫔妃之事的。”
“是啊,”惠嫔亦是附和道,“皇后娘娘是最贤德良善之人,之前璟瑞太子薨逝,娘娘悲痛万分,却也没有迁怒到嫔妾等人身上,相反,娘娘对宫里的嫔妃都十分友善,更是把宫里所有的皇嗣当做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这样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人,怎么可能去谋害温妹妹,让五公主痛失生母呢?”
晏清禾偷偷瞟了一眼惠嫔,心里想着,这样伶俐的口齿,竟把皇后可能有的动机直接摆在明面上了,倒比白烟直接的悲愤告发更能让皇帝疑心。
大殿内沉默了片刻,皇帝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皇后,心情是难以名状的复杂。
或许,是相信皇后,又或许,是看着他们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面上,齐越终究是暗暗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皇后先起来吧。”
“谢陛下。”
皇后松了口气,由杜衡扶着,慢慢起身坐下。
“温美人之事,除开人证,就没有能证明双方罪证之物,但稻湄、小莲失责之罪难辞其咎,拉下去,杖毙。另白烟仍就是罚入辛者库,以儆效尤。”
皇帝说的极为轻描淡写,仿佛杖毙两个人不过就是踩死两只蚂蚁一般轻松。
话音刚落,门口的几个太监便过来将二人拉出门外,二人死到临头,还一边哭喊着,求皇后救她们一命。
她们也来不及想,她们越是这样哭喊,倒越显得是皇后指使的她们,皇后为了自保便越是会置身事外。
皇后也诚然如此,忍不住地抚摸着心口,想要平息刚刚的胆战心惊。纵然她相信稻湄、小莲是无心之过,但眼下求情,无疑是火上浇油,皇帝不仅不会饶过她们,还会牵连自己。
“温美人之事,就此作罢,”皇帝目光凌厉地扫视了一圈后宫众人,最后目光即将要落到皇后身上时却停了下来,冷冷说道,“皇后,你作为六宫之主,温美人出了事,自然有你一份责任——罚俸三月,你可认?”
皇后蹲下,眸中无喜无悲,道,“臣妾自然甘心承受。”
“那就好……”皇帝将尾音拖得长长的,仿佛是对他这个皇后大失所望一般。
他没有再让坐下,而是自顾自地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蹲在身边的皇后,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
“皇后,朕这次没有深究,是看在你我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也是看在彧儿的颜面上。若这样的事再有下一次发生,朕便不会如此轻轻放下。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还未等皇后反应过来,便迈步扬长而去了。只留下满宫行礼的嫔妃和凌乱不堪的皇后在殿内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