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勍县迎来了绵绵阴雨,朱家也得到了关于赈灾的最新讯息,不过却不是好消息。
据说,司北王萧天羽在运送钱财的途中,遭到一伙匪徒截杀,三百万两白银丢失,护送队伍死伤惨重,而萧天羽本人,却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京都的皇帝得到消息后,砸了手中的茶杯,砍了一些活着回去的主要官员,并下令,废掉了萧天羽的王爷身份,而且,也不知什么原因,还让秦将军亲自带队,缉拿萧天羽。可是,大雍国这次水患受灾的地区,是前所未有的广,各地居住在水边的百姓苦不堪言,若是搞不定此事,百姓就要造反了。
所以,皇帝不得不第三次拨款,这次拨了五百万两,可是,朝廷之上,却无人敢接这次的任务,最后还是太子亲自请缨,带着五百万两银钱去收购粮食了。
当时,我正打着红色油纸伞,与苦竹大师和江初雨,刚从灾民那里回朱家。我们走到了朱家门口,正好听见飞星和纤云两人说这个消息,我整个人一下子就蒙了。
雨伞一个没稳住,从我的手中脱落了下来,然后随着一阵风起,滚向了远处。
萧天羽遭到截杀?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皇帝还让秦将军缉拿萧天羽?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那个男人不是战神吗?那个男人不是心思缜密吗?他从小时候起,就能布控起一盘棋局,怎么可以生死不知?
我站在阴雨下发呆,也不管身体还有暗伤在身,细密的雨珠子抚上了我的长发,覆盖了我的衣衫,可是,我却浑不在意。
身后的江初雨见状,迈步上前,替我挡雨,耳边是雨水敲击伞背的“沙沙”声。
“慕容姑娘,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现在的消息是下落不明,也就是说,萧公子暂时隐蔽了起来,以萧公子的身手,既然隐藏在了暗处,就一定会没事的。”江初雨安慰着我。
至于江初雨用“萧公子”称呼萧天羽,那是因为萧天羽现在被皇帝罢免了王爷的身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换了一个称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慌的厉害,我怎么会这个样子?萧天羽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对!他只是一个外人罢了!一个外人罢了……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平静不下来了呢?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而已……
我苦涩一笑,推开江初雨的伞,仰头看向天空,任由细密的雨珠在我视野里不断放大,阴雨仿若轻纱般拂过我的眉梢,轻抚我的眼角,亲吻我的唇瓣……我闭上眼睛,感觉整张脸都是冰冰凉凉,仿佛那些雨滴,叩击的不是我的面门,而是我的内心。
这一刻,我终于还是向老天爷低下了头,因为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实……
我想,我似乎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
可是,我这样一个人,真的能拥有爱吗?前世的记忆啊,你是我前世活着的凭证,却又是我这世的心结,我真的能抛开你吗?
……
我和那个男人吻过……和他行过周公之礼……还怀过他的孩子……只是那可怜的孩子……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我到底在纠结什么?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女施主,外头寒,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苦竹在一旁规劝,飞星和纤云也不管我的反对了,立刻为我撑起了伞。
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转过头看着苦竹法师,双手合十“法师,我有一个友人,他有一个心结,因为这个心结,一直备受煎熬,他也告诉过我,可我愚钝,一直未能替他解答,不知法师是否能解惑?”
“女施主但说无妨。”
“我那个朋友是一名男子,可是,他竟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另一名男子,因此苦不堪言,身心备受煎熬,法师,这该如何解脱?”
此话一出,我身旁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我,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而苦竹法师却是摇头一叹“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人又何苦执着呢?”
“大师,我只是普通人,哪里懂什么色和空,望法师指点迷津。”我苦笑。
苦竹宣了一声佛号,他看向江初雨,道:“江居士,劳烦你取一片肉食来,送往竹林精舍。”
江初雨虽然不解,但还是走进了朱家。
“诸位施主,请随贫僧前往竹林精舍一聚。”苦竹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