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道亮光划破天际。
宛若银瓶乍破水浆迸,雷声如野兽的嘶鸣,死沉沉的压在皇城的红墙黄瓦之上。
“沈璟晏,这次的事,和你有关。”
顾云珂全身寒意四起,说出口的话已经成了肯定句。
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他仰头笑了几声:“孤可没这么说过……”
“不过事到如今,孤不介意同你掏心掏肺说几句,倘若当时寿辰上,你选择的是我,顾家选择和东宫站在一块,昨夜之事就绝不会生。”
“你以为,我父君难道不知道,皇爷爷曾经起过另立储君的打算?你以为皇爷爷真的很在乎我们这些后嗣?”
“没有帝王不爱权利,皇爷爷想要一统,四叔就是他手里最好的一把刀,只不过,天家难得父子情,皇爷爷对四叔倒是有着舐犊之情。”
“而我父君是嫡长子,暂时占了太子名头,二叔三叔不过是磨刀石,难保日后不会有狗急跳墙逼宫的那一日。”
“只要四叔有上位的心思,皇爷爷会二话不说弃了我们父子,把皇位送到沈北枭手中。而我们父子,最后有可能会落到什么都没有的下场。”
“你看,沈北枭想从我手里把你抢走,都那么的轻而易举。”
沈璟晏将手中的衣袍丢到她脚边。
“玉佩,物归原主。”他把戴在腰上的兔儿玉佩取下,系在顾云珂的腰侧,“戴着它,孤喜欢你戴它。”
顾云珂踉跄了一下,腰后撞到了矮桌,疼得她皱眉。原来早在这么早的时候,太子和沈璟晏这对父子,就已经利用兄友弟恭、叔侄亲厚的表面,将无辜的沈北枭给计算了进去。
李相德、沈东临。
丞相和太子。
这两人私底下到底有何私联?
难怪前世沈东临登基,身为重臣的左丞相却舍得隐退,原来李相德,一直是太子的党羽门客。
“云珂,是不是在你心里,孤已经成了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小人?”
沈璟晏俯身禁锢住她的双手,鼻尖碰到顾云珂的鬓,极尽隐忍的闭上眼。
“也是奇怪,我偏偏舍不得对你下狠手,心中总感觉亏欠了你。云珂,这对未来储君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我放不下怎么办……”
装深情罢了,说的什么屁话?
顾云珂扭头避开沈璟晏的靠近,抬起膝盖控制力道顶撞过去,他吃痛松了手弓着腰后退。幸好她很仁慈,没用太大的力气,否则世子爷就得爆改魏公公了……
“呵……”沈璟晏恢复过来,直起腰板看着她,“云珂,你变了性子,不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孤都认定你。”
顾云珂眯了眯眼睛:“你就是个疯的。”
趁她开口,沈璟晏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将手中的一粒药球放进她口中,逼着咽下。
药球微涩,来不及反抗已经滑入口中。
顾云珂弯腰咳嗽,想把药咳出来,殿外走进来两个宫女,一左一右牵制着。
“委屈你留在东宫一段时日,什么时候求我,我就帮你解决这桩麻烦事,让所有争对顾家的人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