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天地元气慢慢的朝着南宫轩璘汇聚,一层赤色灵光从他身上升起,将漆黑的营帐照亮。
经脉里的元力流飞快的壮大,化成奔涌的洪流,经脉剧烈的臌胀,刺痛感变成撕裂感,久违的灼痛临身,肌肉,筋骨,和脏腑像是被放到了剑炉里煅烧一样,炙热难耐。
南宫轩璘额头上遍布汗珠,汗珠顺着脖颈流下,被身体里散发出的高热蒸发,白雾如云烟升腾。
他惨白的小脸完全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肌肉剧烈的颤抖,仿佛在不受控制的痉挛。
结印的手指吱吱作响,血色尽褪,骨节泛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层赤色灵光爬上他的肌肉,筋腱,骨骼,脏腑,然后缓缓的融入其中。
灼烧般的痛感忽然间强烈了数倍,淡淡的青烟从南宫轩璘身上飘起,他白皙的皮肤飞快的枯黄,开裂,火光顺着裂缝蔓延出来。
枯黄的皮肤在元力之火的煅烧下炭化,变成飞灰散落到空气里,暴露出被元力之光包裹的肌肉。很快,新生的皮肤在元力之光的滋养下浮现,素白如冰雪。
体内的杂质也在元力之火的煅烧下,随着炭化的皮肤消散到空气里。灼烧感慢慢退去,紧接而来的是充盈的力量感,脑海清晰,五感倍化。
方圆数百米内的一切风吹草动都落入他的耳中,他睁开眼睛,炽烈的火光闪过,入目的一切都那么清晰,似乎所有的细节都被他掌握,再无遗漏。
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巨大力量,南宫轩璘长舒出一口气。
“终于突破凡境巅峰了。”他的脸上并无喜意,反而有种淡淡的忧愁。
因为越强大,便越是要吞噬更多的生命,才能继续往上爬。他要脱离那个男人的掌控,就要吞噬难以计数的生命。
他厌恶杀戮,可他不能回头。回头就等于认命了,他从来都不信命,所以要反抗,即使要为此赌上自己的性命,吞噬别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走下床,掀开营帐的帷幕,南宫轩璘来到山谷里。那棵老树还是光秃秃的模样,野草在它的周边茂盛的生长,夜风凛冽,忽然间有些白色的冰晶落到他的脸上。
他伸出手去,接住几片小小的雪花,冰冷的感觉顺着手掌蔓延到心里。
“下雪了。”
数百万里之外的焱麟城,南宫家某处。
白袍的年轻人披着重锦的大衣,站在阁楼的高处看向远方,瞳眸深邃,目光冷傲。
夜空下飘着大片的雪花,寒风被某种力量阻挡在外,只有寒意渗了进来,悠悠然的流过。那些雪花落到地上并不堆积,很快就完全消融,雪水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顺着石板拼接的黑色凹痕流走。
咚咚咚,脚步声从上楼的地方传来,黑衣的中年男人走到年轻人身后。
“公子,他们来了。”中年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听起来很舒服。
“让他们过来吧。”
中年男人回身,挥挥手。远处的三名孩子走上前来,单膝跪地。
“见过大公子。”孩子们单膝跪地。
“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是。”孩子们站起来,微微抬眼,却见大公子并没有回头。
大公子看着夜空下的落雪,沉默了很久后才开口说。
“恭喜你们,都觉醒了火麟血脉。”
“这还得感谢大公子,要是没有大公子的帮助,我们三人又怎么能尽数觉醒火麟血脉。”南宫哲躬身说。
背对三人的年轻人露出淡淡的笑。
“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件事要交给你们去做。”
“大公子请尽管吩咐。”南宫哲低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孩子的面容。难道是为了他么?
“上次让你们注意的人,还记得么?”
“记得。只是那家伙似乎并没有参加家族大比,甚至连之后的血脉觉醒仪式都没有参加,好像在焱麟城消失了一样。”
“嗯,他现在在狩猎场。”
“狩猎场,他怎么会去狩猎场的?”南宫哲惊道,“家族不是规定,未成年的家族子弟是不可以进入狩猎场的么?”
“普通的家族子弟当然得受家族法规的约束,不过那小子身后有个人可以让家族为他破例。”年轻人随口解释了一句,接着说,“这次叫你们来,就是要你们进入狩猎场,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事。”
“你们,可愿意么?”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愿为大公子,肝脑涂地。”南宫哲,南宫山,和南宫岳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