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坐婆。
这两个身份让秦夫子在书院的地位不低。
因此,当提刑司的那位郑副使和秦夫子起冲突时,书院里众多学子都是站在她那边。
连朱季川闻讯都赶了过去。
“郑副使,你有何证据就要带秦夫子走?”一个学子说,“华林书院学子不敢阻挠提刑司办案,但请郑副使公示,以让我等心服口服。”
“就是,莫夫子还没醒,梅大小姐的毒也没解,就算有太医,也无人能像秦夫子这样躬亲力行,郑副使此刻将秦夫子带走,那莫夫子和梅大小姐该怎么办?”
其他中毒的千金大小姐早就由各家接回了府,但梅大小姐因为高大小姐之死嫌疑未除,依然暂居书院的雅舍。
虽然有太医,但顾忌男女大防,势必没法像秦夫子这样事必躬亲。
“郑副使莫非是因顾忌各方势力,便选了秦夫子这样没有根基的夫子来结案交差吧?”
“对,便是要审,也要在书院审,有山长和其他夫子在场,小生等人方才信服。”
“没错,秦夫子自绝婚后一路走来颇为艰辛,请郑副使体恤女子艰难,便在书院中当庭审理如何?”
“请大人在书院公开审理,以示提刑司公正严明之处。”
秦夫子所住的后院寝舍外,已经被学子们团团围住,寝舍的院门紧闭,郑副使带着人和狗,都被拦在寝舍的院外。
那六条毛色亮的狼青低声吠叫,不停的在寝舍的门口打转,狗绳被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手里挣脱。
这是书院为数不多的女寝舍,一个独立的小院里仅有四间房,住着秦夫子、莫夫子以及各自的侍女,还有书院的两名女助教。
秦夫子与莫夫子两人一间,两名助教一间,两名使女一间,另有一间是小厨房。
书院其他的夫子都在散学后乘马车回家,唯有这六位,女寝舍便是她们的容身之处。
郑副使倒也没慌,见这些学子七嘴八舌说个不停,便只堵了一句:“诸位学子们是不是忘了,秦夫子本就在我提刑司任职,请她回署里配合是再正常不过的。”
坐婆,有供职无品级,女仵作兼稳婆,凡有女死者,不论自杀他杀,便由坐婆进行勘验。
高家小姐及贴身丫鬟都是由秦夫子进行的勘验。
朱季川到了之后,见山长张应先生没在,便低声吩咐身边的一位学子:“快去请山长来。”
小七妹心中倒是有其他疑惑,提刑司要拿秦夫子,为何会闹成现今这样。
已经打听过的观棋白了她一眼:“还不是学的你。”
“听说提刑司来请人,秦夫子的侍女也大喊了一声,说提刑司要拿秦夫子顶罪。”
因在女学这边,听到的人并不多,但一传二二传十,便传到了男学那边,这才引起了现在的场景。
观棋啧啧有声:“也算秦夫子的侍女机灵,如今这情景,哪个大家族都想明哲保身,深怕和高家嫡女之死沾上半点关系,从而得罪了太皇太后。”
“如果始作俑者是秦夫子这样无亲无故无根基之人,那可真是审得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