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有个三十来岁,齐耳的短发,人很精干,听了这话,竟将下巴一抬,轻轻哼了一声。
“吴卫东不过是个干事,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交给他呢,老吴呀,你考虑不周,依我看,把全公社大队长、小队长都叫来,开会决定吧。”
说完,不顾吴书记的黑脸,冲着周明就是一笑,
“你就是小周明吧,我可早听说你了,只是没见过,呵呵,你叫我梅姨就行。”
纳尼?这是天上掉下个靠山,周明瞪大了眼睛,满腹的疑问,
可人家没打算给他解惑,转头跟书记讨论去了,最后还是决定开会,吴卫东的组长之位估计保不住。
回去的路上,大伯和书记都很好奇,周明怎么认识张副书记,她为人很清高,做事又讲原则,犯了错误是绝不姑息,那些队长、书记都有些怕她。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第一次见,”周明两手一摊,不管他们信不信,可确实如此啊。
“听她的话,好像也没见过你,可为啥让你叫她姨呢?她来咱们公社也有三年了,从来没见过跟谁套近乎。”
“她不是咱们本地人吗?”
“不是,丈夫是市里的,她是代职下放,从来没见过她的家人,听说她爹是高干,吴书记都不敢惹。”
“明儿,吴书记让你当组长,你怎么还不干呢?当了这个组长,就能去公社上班了,说不定还有工资。”
这可是农民梦寐以求的好事,至于责任啥的,大伯根本没听懂,孩子说的没错,老天不作美,当然影响收成了。
“大伯,我问你,咱们这片以前为啥不种红薯?我听说西北和中原早就种了。”
“咱们华北也有种的,只是品种没咱们的好,产量也没咱们高,”
见他答非所问,周明又追着问,
“不高也比杂粮高吧,”
”还能为啥?就是种不好呗,有一年收的还没种的多,幸亏只种了一点点。“
是啊,红薯和土豆这些,都是用块茎做种,如果收成不好,肯定不划算的。
“没想到你带回来的苗子这么好,不光种出来了,还那么好吃。”
嗯,产量也高的吓人,虽然这是改良过的,因地制宜也很重要。
“苗子虽好,跟咱们的种田方式也有关系,你们忘了,知青队大战十天,将低洼地都填高了,红薯虽然喜欢湿润,可不能涝着,田里必须干爽,一泡就瞎了。”
“对呀,你可以去指导他们,有什么问题?”
刘平问道,他也是一肚子疑问,因为周明不是他的侄子,就让老周先问了。
“咱们村的事,您两位就能决定,饶是这样,当初填土也有人拦呢,到了别处,我一个副组长,说了有人听吗?
若是种坏了收成不好,责任就全是我的,苗子是我的,指导是我,到时候我是不是得去劳改了。”
周明委屈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