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芷瑶为何问出这样的话,张相心里清楚明白,江驸马的荒唐,他也有所耳闻,他认同女儿仗义执言,但他不想女儿再冒险。
“陛下娘娘恕罪,小女在家中从不饮酒,今日不胜酒力,胡言乱语,叫陛下娘娘见笑。”
张相命身后侍者请小姐回来,侍者朝张芷瑶而去,张芷瑶索性走到中央,欠身行礼,“皇后娘娘方才说定华长公主殿下尊荣依旧,既如此,定华长公主殿下与江驸马成婚不过数月,为何江驸马便与沈家小姐纠缠不清?”
闻言,喂疯公主吃苹果的清宁问:“哪个沈家小姐?”
“便是户部尚书大人家的小姐。”
“张小姐,话可不能乱说,我家红蕖清清白白。”
经张相家的宝贝千金一搅和,先是戚家出来谢罪,再是户部尚书大人沈浩盛怒之下拍桌而起,一场尽是些场面话的无聊寿宴多了些看头,连那些早就想找个什么由头离席的宾客也有了兴致,默默寻找瓜子,期待着这场戏的走向。
“清清白白?”
张芷瑶谑笑,“大人,您的女儿为嫁给江驸马,在佛塔之上悲天怆地,几欲寻死,满晟京,如今还有几人不知。”
“陛下,娘娘,小女胡言乱语,老臣先领她回去醒酒。”
侍者力气大,强行将张芷瑶带回张相身边,张相起身欲领张芷瑶离开,张芷瑶虽甩不开父亲,却依旧语出惊人,“陛下娘娘,臣女不敢胡言乱语,定华殿下有恙,臣女只想替殿下问一句,殿下的新婚丈夫,是否可以随意纳妾?”
一时间,讨论之声不绝于耳,尤其是世家女眷集中之处最为热闹。
“五弟,不愧是你看上的,原以为张小姐温婉柔情,不想,竟是这般烈性”李鹏与李元本就是邻坐,作为看戏的旁观者,李鹏凑近李元,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李元似是根本不在乎地一笑,李鹏继续道:“五弟,二哥劝你退步抽身早啊,无法驾驭的女人要不得,你若真娶了这位张小姐,日后还不知给你惹出多少祸事。”
“我与芷瑶,不劳二哥费心。”李元为李鹏添酒,含笑道。
“张小姐,朕从未说过要为江卿纳妾,你有疑问,可自行问江卿。”新帝一开口,便将责任推到江振身上,白公公出去请在正堂外当值的江振入内,不多时,宾客的注意力集中在江振身上。
“陛下,娘娘。”
江振行过礼,新帝笑问:“江卿,听闻你要纳妾?”
在外头吹风还嫌闷热,到富丽堂皇、宾客满席的宴厅内来,江振反而察觉到冷意,后背直冒冷汗。
此时张芷瑶已在张相的强制之下坐回原处,江振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了看正与清宁玩翻花绳的李嬅,又看了看恰好也严肃地看着他的谢皇后,再一转头,又对上沈浩仇视的目光。
“江将军,难不成,你连自己纳不纳妾都不知情?”江振半晌不说话,一个胆大的老将军借着酒劲领头嘲笑,其他宾客也跟着窃窃私语起来。
宾客们无不好奇,江将军会不会就此失了陛下的恩宠。
“臣一心忠于陛下,全凭陛下做主。”已无法回避,江振终于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