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维跟着到了一处宽敞的宫室外,卢欢儿对着阎维轻声道:“公子在门外稍等,我去去就来。”
她这一去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方才出来,悄声的道“公主让丽娘向你分说个清楚,就知道公主有心栽培你,回头你也务必要让公主称心,这样你我才能长久。”
“多谢司丞叮嘱,小可心里记得了!”
阎维应承一声迈步进到殿内,只见太平公主跪坐在案后,她头梳坠马髻,鬓簪海棠花,穿一件火红的抹胸石榴裙,外罩紫色沙衫,原本平坦的前胸此刻峰峦耸立,谷壑幽深,入眼如雪后晴天白花花的直晃人眼。
她的脸上也施了妆容,前额贴着火红梨花钿,蛾眉黝黑,两霞染晕,眉角描红,丰唇点朱,嘴角带靥,妆容本就色彩浓郁,在雪白的底妆映衬下更显强烈,让人过目难忘。
只是阎维不太喜欢,这厚厚的妆容犹如一张面具,看不出太平公主的半分喜怒,反倒是叫人心头慌。
走到厅堂正中阎维屈膝拜倒,“小可阎维拜见公主!”
太平公主盛装会客阎维不好怠慢,但凡他有个一官半职在身,也不用行此大礼。
“平身吧,这边坐!”太平公主的声音很干脆却没了刚才的亲切之感,“刚才你打了本宫的陪侍?”
“确实,那个叫刘二凤的仆妇出言不逊,辱骂小可也就罢了可是她羞辱张少卿,传将出去恐引得张少卿误会公主。
这等豪奴若不教训,怕是以后要学胡三替公主招祸,只是恶犬也当由主人收拾,小可僭越出手实属不该,还请公主责罚!”
太平公主呵呵一笑,扭头对卢欢儿道:“他口舌功夫还不错,确实是个可以栽培的好苗子。”
卢欢儿道:“阎公子晓理知义,绝非丽娘说的轻浮孟浪之徒。”
太平公主又道:“想必丽娘已是给你说明白,也已是处罚过她了,你可还有异议?”
“能得殿下做主是小可三生之幸,绝无半分异议!”
“那便好,如今本宫算是给了你交代,你是不是也当给本宫一个交代?”
卢欢儿将一卷账册在桌子上摊开,“阎公子自己看!”
阎维凑上前去越看越是心惊,原来公主府在长安、扬州都有青楼,同样也向恩客兜售春宫画,这并不起眼的生意,几近占了青楼一半的收益。
想想也不奇怪,豢养一个妓子吃喝拉撒胭脂水粉的都要钱,培养一个花魁的话更要从小教她琴棋书画,十余年下来不知耗费多少,相比之下春宫画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卢欢儿又道:“若是只毁了洛阳的生意倒也罢了,最可气的是那些纨绔还把春宫画卖到处都是,甚至还有联络胡番准备卖到西域、倭国,这桩买卖是彻底毁了。”
太平公主冷声道:“本宫知道是丽娘有错在先怨不得你,不过你想吃一口肉,就把一圈的牛羊都杀了就是你的不对了。”
阎维拱手道:“公主勿恼,这桩买卖还有得救,小可腹中已有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