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维疯了一样冲出家门,出了章善坊就直奔南市,他挤在人群里一双眼睛四处乱瞟,看见“长春堂”的招牌就钻了进去,大喊道:“大夫在哪儿!大夫在哪儿!……”
柜台后面钻个人来笑道:“这不是阎公子嘛,这是怎么了,看你活蹦乱跳的不像是得了什么急症?”
阎维拉住那人手腕低声的问道:“你可记得前几日我从你这里买了一颗清心节欲丸?”
“怎会不记得,阎公子往常都是买九转丹,突然买了一颗清心节欲丸我自是印象深刻,莫非是药效不好吗?”
“好个球!”阎维咬牙切齿的道:“现在老子都快废了!”
大夫笑呵呵的道:“这不正是恰恰说明小店的药十分有效。”
阎维怒道:“可是已经过去好几天,现下临阵之时却龟缩不前。”
大夫拍拍阎维的手安抚道:“当时阎公子走得急没有和你说清楚,此药除欲念锁阳关补亏虚,若只是禁禁欲一两日又有何用?”
“你的意思是说这药效还没有过去?这不科学……不合常理啊,别不是在糊弄我,还是你这秘方就有问题?”
“阎公子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能配的出这般精妙的丹药,这清心节欲丸乃是出自药王他老人家的《千金方》,阎公子觉得一个人高寿一百四十一岁可合乎常理,二十年前我做游方郎中时还曾见过药王在乡间为人诊病,当真是鹤童颜仙风道骨,神仙一样人物……”
听说是孙思邈的药方,阎维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里,“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正常?”
“因人而异,快则十天半月慢了个月也有可能,公子从前放纵太过,兴许时间要长一些,不过药效过后定教公子更胜从前。”
“这么说可以我要做几个月的阉人了?”
大夫笑道:“阎公子若是等不及,也可以到城外的药王庙上柱香,兴许能早点解禁!”
吃完了早饭,卢氏就拿过家中的账本检查这个月的开销和进项。
洛阳居大不易,虽然她的丈夫是太常寺少卿,可堂堂四品高官想要养家也并不容易,若不是家中有些产业早就饿死了。
“夫人,你看这个!”负责洒扫的仆妇突然捧着一个画册过来,卢氏的眉毛不由得一蹙,“哪里来的?”
仆妇回道:“是在书房的蒲团下面找见的,多半是阿郎新买的。”
卢氏不由得骂道,“我自知年老珠黄侍奉不了他,明明给他纳了妾室却还要逛青楼,最可气的还要花大价钱买这种东西来污我的眼,上月已是买了这月还要买,一点都不体谅我持家的不易。”
仆妇道:“奴婢虽不识得字,却看得出这一册和上回的大不一样。”
“且放在这里吧,你接着回去洒扫!”
仆妇走了,卢氏继续的看账本,可心里却是痒痒的,不时的看一眼旁边的画册。
也难怪,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可偏偏丈夫又少与她同房,心中难免孤寂。上回丈夫拿来的《白鸟朝凤图》她看了一回,几乎叫她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只恨自己不是圣人天子,不然也能弄上几个年少俊美的郎君在榻上伺候。
明知看了不妙,可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将画册抄在手里,只见封皮上写着《王之后宫》,掀开书页就是一长长的五言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