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倒下发出的声响,刺激了在场之人的神经。“大。。。大人。。。查案并非在下职责,下官就先告辞了。。。”汪青脸色惨白,磕磕巴巴的说完,慌不择路的快速离开了药田。
汪青不寻常的表现,更加深了荆子言对他的怀疑。“主子,我刚刚初步检查了薛大人的尸体,薛大人是还尚存气息时,被人埋入土中的。”柳静颐给出了初步结论。
“活埋?”焦震听到柳静颐的判断,略吃一惊。
柳静颐点点头,又接着补充道:“从尸体僵硬程度来判断,薛大人遇害死亡时间是在前一日的子时,也就是4日的子时。薛大人瞳孔极其放大,面带恐惧之色,说明死前似乎受过巨大的惊吓,剩下的还需将尸体抬回去,仔细验尸之后才可做详细的定论。”
虽说是初步判断,但柳静颐还是给出了不少信息。思索之际,荆子言目光落到在药田外被控制的纪耀祖身上。他疾步到纪耀祖面前冷声问到:“纪族长,你可知薛大人何时来到百合村?又是所谓何事?
见刺史大人惨死在自己的药田中,即便是往日一向以威严示人的族长,纪耀祖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此时的他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伴随着不间断的咳嗽,让他整个人给人一种行将就木之感。他强打起精神说道“回。。回官人,草民是在十日前得知薛大人来到了百合村,但奈何前些日子草民的病情加重,一直卧床养病,故而错失了见到薛大人的机会。”
又是一阵咳嗽。柳静颐上前一把拉过纪耀祖的手腕,为其诊脉,发现其呈浮脉之象,虚浮无力,肝郁气滞,且这种症状已经长达两年之久,实属病入膏肓,已经无力回天。
柳静颐轻轻叹了口气,朝荆子言无力的摇了摇头。纪耀族长叹一声:“姑娘,您还是不用白费力气了,老朽这病已经多年,喝了多少药都无用,如今老朽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有气无力的补充道:“官人,据草民所知,薛大人来到百合村,是我们镇上的正长唐子卿接待的。具体有什么疑问,您可以问问唐正长。”
纪耀祖虽然受到惊吓,可回答的问题并未有破绽。荆子言体恤他的病情,便让人将其送回家。
荆子言交代焦震回衙门调阅薛文奕的官档,他则和柳静颐去百合村寻找线索。焦震此时的内心无限惊慌,这刺史大人上任才两个月,便惨遭杀害,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此时他突然有些不清前路在哪里。
薛文奕原本是正五品的御史中丞,为了获得升迁机会,主动寻了外放的机会,来到陇右任正四品刺史,掌管整个陇右事物。按照大宸的官制,州府分上、中、下三等。州府所在质地富饶辽阔,承担较多的赋税缴纳,百姓安居,属于上州;州府所在地处偏远,虽然下辖区域较多,但大多属贫穷落后,民风彪悍,属于中州;下州则多处于边境之地。上州的刺史官秩为正三品,中州官秩为正四品,下州官秩为正五品。
“主子,这薛大人才上任两个月,能得罪什么人呢?”柳静颐不解的问道。
荆子言解释:“这薛大人原本在京任御史中丞,对百官负有监察之职,他得罪的人不一定在陇右,有可能是京城中人。京城人多眼杂,不好动手,在外地动手也是常有发生的事。”
柳静颐恍然大悟。
“对了,你刚刚给纪耀祖诊脉可有什么发现?”
“这个纪耀祖的确快行将就木,是由咳疾导致肺损,已经无力回天。只是。。。”柳静颐有些犹疑不决,没有接着说下去。
“静颐,你鲜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刻,你可有着“青州小神医”之称,怎么此时如此犹豫?”荆子言疑惑道。
“主子,我刚刚诊脉时发现,纪耀祖的肺损,的确只是由咳疾导致的。”
荆子言皱眉“你这话刚刚已经说过了。怎么又重复了一遍?”
柳静颐耐心解释道:“主子,我的意思是只是咳疾,这咳疾也并未引发其他病证,只要用药及时,完全可以痊愈,可为何他这咳疾却引起了肺损?”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主子,我想纪耀祖的药渣。”
荆子言这才明白柳静颐的意思:“走,我们一起去纪耀祖家。”
二人进入百合村,百合村村口有一处精雕细琢的牌坊,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百合村三字,牌坊门口立了两尊石狮子。“主子,这百合村不愧是十里八村的富裕村,连这牌楼都修的如此富贵。”柳静颐温言道。
荆子言赞同,“都说这百合村富裕,如今来果真名不虚传。”二人往里走,进入村子,发现这百合村的房屋错落有致,沿街的路上,除了靠近村口一处竹屋外,大多是白墙红瓦的房子,少量有几处白墙草顶屋子。足见村子富裕。柳静颐一边走,一边尝试捕捉在药田中问道的那一抹味甘。
到了纪耀祖家,二人却吃了闭门羹。下人说,纪耀祖从药田回来,病情便有所加重,因此不见客。哪怕荆子言向其亮明官差身份,带了大夫来为其医治,可纪耀祖依然闭门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