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颐上前轻轻给那姑娘把脉,而后从药箱中拿出一粒药丸,给那姑娘服下,那姑娘才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是惊吓过度,那姑娘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姑娘,我给你把脉时发现你中毒了,我已经给你服下一颗解毒丸。”见姑娘醒过来,柳静颐这才仔细打量了这姑娘。这姑娘生的肤白貌美,一头金色的发丝遮盖在头巾下,高挺的鼻梁似鹰钩,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格外明亮。柳静颐内心略微惊讶,柔声问道:“姑娘可是非本朝人?”
那姑娘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着他们。
柳静颐只好又向没有昏迷的那姑娘,那姑娘虽然没有中毒的姑娘的貌美,可也是亭亭玉立,娟秀可人。不同于这位金发碧眼的姑娘,这姑娘一眼望去就能认出,是本朝人。
柳静颐又给她把了把脉,她并未中毒。
“你是本朝人?”柳静颐柔声问道。“为何会被关在那个宅院里?”
那女子小心翼翼的了柳静颐,又抬头了一眼坐在上首的一身蓝色外袍,气势压人的荆子言,除了哭泣说不出任何话来。让柳静颐觉着奇怪的是,这位本朝姑娘虽然小声抽噎,但这抽噎并无泪水流下,其神色也异常镇静,与那中毒的姑娘表现大相径庭。
柳静颐柔声安抚:“你别怕,我们是官府的人,这里是提刑司衙门。你们不必害怕。”
听到是官府的人,那金发碧眼的姑娘突然有了精神,挣扎爬到柳静颐身边,抓住她的衣衫说道:“求官人救救我,我本是伽罗人,我是误遇歹人,沦落至此,求官人把我送回去,我家里有父母,还有兄弟。”
虽然是伽罗人,可这姑娘的汉语说的相当流利。柳静颐急忙安抚道:“姑娘,你别激动,这是我家主子,如今在这提刑司衙门当差,你把你的遭遇跟我主子讲一遍,我家主子会为你做主的。”
“静颐,你先将这二位娘子安顿下,如今下来,二位娘子受惊过度,等她们缓和之后再问话。”
柳静颐得令,与未昏迷的姑娘一起搀扶着中毒的姑娘,虽然刚刚接触,但柳静颐在问话时,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二位姑娘,那位本朝姑娘的小动作,都未逃过柳静颐的眼睛。她意识到,这二位姑娘的境遇可能完全相反。
那本朝姑娘虽然掩面哭泣,可哭泣时却时不时偷偷瞟一眼柳静颐,那眼神中透着一股恨意。为防止意外,她将二人分开安置,那金发碧眼的姑娘与紫苏挤在一起,那本朝姑娘安置在东厢房的耳房内。
她特意嘱咐紫苏,一定照顾好这位伽罗姑娘。安顿好之后,柳静颐又来正厅见荆子言,将其对那姑娘的怀疑说了出来。
对于柳静颐细致入微的观察,荆子言甚为满意,夸赞道:“静颐,你近日来的长进不小,不枉我平日的教导。”
其实从那两位姑娘进门,荆子言便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尤其是这位金发碧眼的姑娘,她身上的衣着是由上好的绮罗制成,应是出身富贵,即便地位不高,但至少家里也是经商之人。
“既然你也出其中的问题,那既然我们把人救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荆子言意味深长的说道。
随后荆子言又从桌上拿起一张画像,递给柳静颐,“来,这个。这是为纪家驱鬼的道士。”
柳静颐接过画像打开,大吃一惊:“这。。这。。这是兰鹤谦!”
荆子言沉声道:“你再仔细。”
柳静颐拿着画像仔细了,这才发现,虽然打眼一这道士与兰鹤谦长相相似,但仔细去,这画像上的人,并非是兰鹤谦,兰鹤谦的相貌,是典型的陇右人士,可这画像上的人,虽然相貌相似,可这五官却有着伽罗人的特征,鼻梁挺直似鹰钩,一双丹凤吊尾眼,这是典型的伽罗特征。
“主子,这画像上的人是伽罗人。可这伽罗人却与兰鹤谦长相如此相似,恐怕不是巧合。”柳静颐谨慎的说道。
“找到这个人,我们就离真相不远了。”荆子言沉声道。
从进入官府做事以来,荆子言还未像今日这样彻夜办案。他有些疲乏的揉了揉太阳穴,柳静颐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住,劝道:“主子,如今已过丑时,您还是先休息两个时辰吧,要不然您身子受不了。”
“纵然属下们连夜去找人,也需要时间,主子还是在这个时间里稍事歇息吧。”柳静颐继续劝慰道。
荆子言点点头,任由柳静颐伺候其宽下外衣,扶上床。见荆子言安寝,柳静颐正要行礼告退,“静颐,让墨雨去查这个道士,明日按原计划我们去风来茶楼会会那李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