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向焦震建议:“大人,此次去之涵谷,需在外围多备一些人手,以防万一!”
“好。这两日我让张涛安排!”焦震有些庆幸,幸亏今日金万贯拒绝了他们今日即去之涵谷的提议。否则,贸然进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大人,我记得过主事提到过,杻阳山闹鬼一事,还有村民进入杻阳山打猎失踪的报案,我去查一下卷宗!”荆子言道。
实际上,荆子言从见到金万贯那一刻起,内心就升起一股寒意,他心中惴惴不安,这种是他二十六年以来不曾有过的感觉。哪怕是被人一路追杀,一路逃亡至小田村时,他也未曾有过一丝动摇。
可这次的不安之感过于强烈。一时间,他竟然开始思念远在柳州的妻子和儿子。荆子言向来老成持重,足智多谋,每次遇险也能临危不惧,运筹帷幄,救大家于危难之间。所以他向来对任何事情都稳操胜券。
然而这一次,却让这位美如冠玉、风度翩翩的男子的,愁眉不展,忧心忡忡!他也想不通,为何今日就给他们下毒。
在卷宗室,在他翻阅了关于杻阳山的所有卷宗时,他似乎找到了答案。拿着卷宗,他找到焦震,与焦震细细的谋划了一番。
夜幕初降。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积压在空中,山雨欲来风满楼。柳静颐在房中静静的,紫苏坐在她旁边为她扇着扇子。“姑娘……”紫苏轻轻叫了一声。
酉时左右,荆子言将紫苏唤去,嘱咐她晚上一定留意外面的动静,保护好姑娘。荆子言身边这几个人中,只有柳静颐的武功是最差的。并且嘱咐她,一定好柳静颐,不要仗着自己轻功好,就贸然行事!
但荆子言并不知道的是,虽说这紫苏武功在柳静颐之上,可胆量却远在柳静颐之下,她可以面对行刺面不改色,却对鬼怪格外畏惧。
见紫苏欲言又止,柳静颐合上,温和的说道:“瞧把你紧张的,我们又不是没经历过大场面,这些肖小之辈,难不过主子的。放心。”
“可……都说这种阴雨天最容易招鬼……”紫苏鼓起腮帮子,小声道。
柳静颐噗嗤一笑:“这世上哪有鬼呀,不过是人装神弄鬼而已!不信啊,今晚主子定能把那妖言惑众的女鬼抓住的!”
说话间,庭院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打杂的婆子脸色惨白的叫着:“有鬼啊!救命啊,有鬼啊!”
随后就听到庭院里传来一阵打斗声,打斗声逐渐减小,最终没了声音。柳静颐这才拉着紫苏跑出房间。只见元谨和张涛用刀压着一个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那女子被捕后,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挣扎着,试图挣脱桎梏。女子双手上那狭长而漆黑的指甲,乍之下,真的与鬼手相像。
即便是被捕,那女子始终仰着头,披着的头发遮挡着她的面部,元谨用刀小心的将女子的头发剥开,突然一个响雷劈下,接着一道闪电的白光映照在女子那狰狞的脸上,这场景还真与鬼无异。那女子面色惨白,眼神发狠,唇色鲜红,朝着众人不断的龇牙。
瓢泼大雨猝不及防的从空中泼下来,众人急忙退至正堂。滂沱的大雨将女子脸上的惨白冲刷的一干二净,唇上的鲜红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一身白衣,还能证明她做过“鬼”。
荆子言让元谨点了女子的穴道,让紫苏押着她找府中的婆子给女子换了衣衫。期间焦震和荆子言也分别更换了干净的衣服。再将女子押过来时,他们才清整理好仪容的女子,居然是一位金发碧眼的伽罗人。
荆子言淡淡开口:“想必你就是一直闹的刺史府阖府不宁的女鬼吧,说说吧,身为伽罗人,是如何来我朝的!”
女子梗着脖子不开口。焦震道:“姑娘,你该知道,就你今日在这提刑司衙门装神弄鬼,搅扰朝廷官员,本官就能判你一个图谋不轨之罪,依照《大宸律》,本官即刻就能判你斩刑!”
女子依旧不开口。
柳静颐闻着她身上那浓重的硝石味道,用衣袖遮了一下鼻子。她绕道荆子言身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荆子言嘴角微微上扬,朝那女子说道:“你固然不怕死,可你死了,可有想过你那在之涵谷的亲人?”
如果知道提刑司衙门里的这一幕,金万贯一定会后悔,当初就该让她嘴中藏毒,一旦被捕,就立刻服毒自尽,就不用担心隐秘被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