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不是从杨佑之家中搜出十数瓶万金散,那些不是物证?”
“听说此物已经在玉京城的权贵之中颇为流行,杨佑之如果辩称这些都是其自己使用,也无不妥。”
听完荆子言的解释,焦震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贸然上奏,不仅不能治罪杨佑之,反而会打草惊蛇。
“那师爷,此案该如何了解?”焦震越来越觉着荆子言是他的福星,不仅脑子好使,还能审时度势,分析利弊,对荆子言的信任也就更增加了几分。
“大人,还请上一封奏折,务必在奏折中为杨佑之惋惜,力陈他是万金散的受害者,心爱之人也因受不了万金散的折磨而自尽,杨大人心痛至极,才做出了衙门盗尸的举动,如今他已深受其害,神志不清。大人要竭尽全力让圣人相信这万金散是害人之物。”荆子言拱手行礼,郑重的拜托道。
看着荆子言郑重其事的样子,焦震笑了笑:“师爷果然深谋远虑……”
“大人
,当务之急,是要杜绝万金散的进一步扩散和流传,至于这背后谋划之人,我们还需细细查证”不同于焦震的轻松,荆子言的神色少有的严峻。
荆子言未说出的话是,既然背后之人已经将黑手伸到豫州,那玉京城的守备兵力,或许已经遭到毒手。趁着尚未形成气候,当务之急是朝廷拿出雷霆手段杜绝此物……
“大人,您需尽快知会刺史府,让刺史府知会豫州军营,彻查此物”荆子言攥紧的双拳指节泛白。焦震或许尚未嗅到其中的危险,但荆子言已经嗅到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奚三娘的案子结了,但并不代表案情就此完结……
给杨佑之施完针后,柳静颐便回到了荆宅,紫苏尚未从郊外小院回来,她的小偏院里只有云逢春一人。就连柳静颐也知道,奚三娘的案子就算了解了,背后的算计,她不想去深究,太累。
连夜抢救墨雨,她睡眠不足,此时她只想一头扎进被子里,好好的睡一觉。从玉京城来的杨佑之,让她想起了玉京,离开玉京城已经九年了,印象中玉京城的样子不知道有了哪些变化。
这些年,她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回到玉京,调查那让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她忘不了那场熊熊大火,爹爹、阿娘、哥哥都在那场大火中丧生。
这是她九年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来自玉京城的官家人,看到这位来自玉京城的官家之人,她就想
起她被害的家人,她们家的灭门惨案居然被以意外失火结案……
她疯狂的想知道玉京城官场的一切,所以她想尽全力救回杨佑之,可荆子言却说保住性命即可……
“柳大夫……柳大夫……”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柳静颐被吵醒了,不情不愿的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汲着鞋子打开门,是云逢春。已过午时,云逢春做了酸酪。
她笑盈盈的看着柳静颐,眼神中充满了试探:“柳大夫,案子可破了?荆家主可有回来?”
柳静颐有些无力的笑笑:“我并未同主子一起,所以主子此刻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看着眼前的眼神痴、面带羞涩的云逢春,柳静颐默默的叹了口气:“云姐姐,想来你不想走我给你安排的路了”
云逢春双眼一红:“柳大夫,我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我自小娇生惯养,从未吃得苦,如今要自己过活,却现根本养活不了自己,女子在世,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柳静颐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自己挣钱讨生活不好么,为何非要囿于那一方后宅,同样都是女子,锦绣坊的金娘子多么潇洒自在?”
“你和金娘子都是有大才的人,自己讨生活或许并不难,可我……”云逢春幽怨的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柳静颐最看不得女子做作的态度,奈何她是案子的重要线索,需要保护好她。她只能耐着性子叹气:“姐姐既然想
在主子身上花心思,这酸酪不如就给主子送一碗过去……”
云逢春顿时喜笑颜开,兴高采烈的朝柳静颐行礼后闪出柳静颐的房间,还差点撞到从外面回来的紫苏。
待云逢春走远,紫苏才压低声音道:“姑娘,墨雨大哥已经安置在积阳山内。”
“好”柳静颐眼眸深邃的看向云逢春消失的方向:“紫苏,记下云逢春的生辰,如果我猜的没错,玉京城内,有人在寻找这个日子出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