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吓的魂不附体,手足并用朝着前方爬去。常宇也没好到哪里去,此刻已经被摔得鼻青脸肿,“爹,你在哪儿?”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说不出的后悔,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来了。就在这时,又一艘战舰重重的撞在了主舰上。拍杆一击就将船头给打碎。要不是常宇跑的快,这一下就粉身碎骨了。“海安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他不是说北凉水师已经溃不成军了吗?”常宇暴怒,要是海安就在他面前,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他。常青却是急忙收拢船上的人,他能感受到船体正在倾斜,几乎站不稳脚。他擅陆战,水战虽有涉猎,却并不强。他很清楚,一旦船沉了,在如此湍急的河流中,九死一生。他大吼着,企图让前面的人发现,然而,敌人却没有给他机会。大量的火箭从三方射来,不知道何时,船体已经布满了火油,大火已经蔓延。已经有人被点燃,跳进了湍急的河水之中。不断有人被箭矢射中,倒地不起。“爹,救我!”常青头脑一片混沌的时候,儿子的呼救声让他清醒了过来。看着被扎成刺猬的常宇,常青悲痛万分,“宇儿!”常宇像一条蛆一样在倾斜的甲板上蠕动着,直到有一支暗箭,将他的脑袋给射穿。“儿子!”常青悲愤大吼。可周围都是火,他的人一个个倒在自己的脚边。他想跳水,可他的水性若是卷入暗流之中,根本活不下来。“常青,你嫣有今日,今天,老子就要替虎口渡那些惨死的乡亲们报仇雪恨!”熟悉的声音从常青身后传来,他猛地转身。可还没等他开口。嗖!一根冷箭从后面射来,直接洞穿了他的脑袋。那一瞬间,常青暴毙。但是在暴毙之前,他耳边还传来一句,“杀你者,海安!”海安跳上了主舰,将常青父子的头颅剁了下来。此时,前方的人已经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开始朝这边援救。可海安根本就不怕,“兄弟们,将这些人全部留下来!”水上,是他的主场,他可以自信的说,他谁也不怕!将常青父子的狰狞的头颅丢尽了盒子里,海安内心却十分的平静。他带着其他人,冲了过去。一个时辰后,大雨歇了。天也逐渐亮了。数艘战舰半沉在水里。浑浊的河水一度被鲜血给染红。不断的有大鱼跳出水面,抢食着血肉。海安气喘吁吁的靠在船体上,他已经精疲力竭,但是好在,这些人都被他给宰了。就算有人跳进水里逃了,他也不认为这些人能活下来。前方不断的有尸体随着暗流起伏。“走,去大景关!”海安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看着阴沉的天空,咧嘴大笑起来。那放肆的笑,影响了其他人。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来,“咱们,报仇了!”“父老乡亲们,你们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很快,海安来到了大景关下,他的人也已经将其他人给收服。海安手里提着常青父子的头颅,周围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每一个人都朝着常青父子吐了唾沫。海安蹚过浑水,站在了城墙之下,“曹师爷,海安,来赴死了!”吊篮从城墙上方放了下来,海安坐进了吊篮里。来到城墙上方,他直接将常青父子的人头丢在了陆源的面前,”曹师爷,这是常青父子头颅,多谢曹师爷让海安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陆源看了一眼王忠厚,王忠厚蹲在地上检查了一番,随即拱手道:“军长大人,的确是常青父子!”在大景,就没人不认识这父子俩的。陆源笑了笑,“海将军是个信人,陆某佩服!”海安一愣,“你是陆源?”可随即他苦笑起来,“恕我眼拙,我知道陆县令是一个翩翩君子,却没想到,如此年轻!不过也是,若你不是陆源,又岂能做主擅自放了敌军主将。”他看着陆源,像是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随即单膝跪地,“陆令君,海某一生没求过人,这一次,海某杀了常青父子,虎口渡水师的弟兄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恳请陆令君收留我这些弟兄。您也看到了,我这些弟兄有多骁勇善战,若是加入北凉,顷刻间就能为北凉拉起一支成熟的水师。”陆源的确很心动,这些人水战都是好手,“那你呢?”“我?”海安苦笑一声,“自然是以死谢罪!”“除非你也加入北凉,要不然,这些人,我绝对不会收!”陆源道。“这。。。。。。”海安皱起眉头。“海老哥,你还在迟疑什么?”王忠厚道:“加入北凉,唯有北凉才是人间正道,唯有军长才是真正的爱民如子。”“王兄,最初听你叛变,我痛心不已,今日却。。。。。。”“方正和自作聪明,将两百年大景关毁于一旦,他想让我背黑锅,这么大的锅你觉得我背得动吗?我全家人能背得动吗?他们这些勋贵,随随便便就能将我们当成牛马,当成他们随时可以消耗的废材。凭什么?虎口渡那些百姓何其无辜啊,凭什么成为他的消耗品?这样的大景,你还要为他卖命吗?来吧,加入北凉,推翻大景,为天下百姓谋一个自由。”王忠厚发出的邀请,让海安有些动摇了,“我一辈子都没想过叛变!”陆源纠正了他的说法,“良禽择木而栖,当初的大景不也是由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共同创业?加入我北凉,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以人为本!”“海将军,加入北凉吧!”陈远也站了出来。可海安还是摇头了,“不了吧,请陆令君动手吧,海安,心已死!”他闭上了眼睛,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可就在这时,下方传来众人的声音,“若将军不加入北凉,我等亦不加入北凉。若将军不加入北凉,我等宁愿落草为寇!”海安睁开了眼睛,他起身看着下方众人,喃喃道:“你们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