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仞道:“我冤枉你不成?”林尘道:“你冤不冤枉,只自己知道!”两人言语交锋,内气亦在角逐。你出一言来,实则暗中运气相逼而去。我还一言去,实则以气抵御。
裘仞修为更深,年岁四十有五,正值壮年。但魔教破败之际,他亦不过十余岁数。魔教虽散做天星。衰败破灭,难成大器,但多少年间,仍旧零零散散入教中人。
以至旁观五人,各不出声。右脸疤问道:“裘兄,你且待说说,此人何处作假。倘若说得过去,我们合力出手,将其铲除!”言语间,五人四向围来。
气机均锁定林尘。林尘心道:“这魔教众徒,行事历来狠辣。绝不介意冤枉‘好人’,这右脸疤有意引我分心辩解,实则已暗中想动手杀我!”当即用力一顶,裘仞后退三步,使出个“千斤坠”,方才稳稳定下身子,心下诧异不已:“此子莫非天生神力!”
不消片刻,五名教众已经扑来。五人皆有武宗修为,且足有八九重。林尘单遇任何一人,胜之容易,杀之甚难。何况此刻五人一齐扑来。
林尘身法罡位连变,天、地、人、法、通、玄、阳、灼、赤,九个罡位,早已熟至心灵。三三两两、四四五五、九九六六间罡位互变,身法灵动异常。竟与五人插身而过,避开必死扑杀。
但右手中,却被一人手抓刮伤,划出一道尺长的血痕。鲜血凌厉,不过不需多久,便渐止鲜血,伤口缓慢愈合。林尘也一惊:“我这破皮断肉之伤,竟好得这般快?这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怕不需半日,便可好全。”强压诧异,跳上树枝上,说道:“你们要造反么!”
裘仞道:“造反?笑话。”,冷笑几声又欲扑杀而来。右脸疤道:“且慢!”裘仞停下动作:“你信他不成?”右脸疤道:“倘若他真是我阳教,如此围杀,未免不妥。”
林尘道:“这位老兄,还算有些见识。”目光转向裘仞,道:“我且问你,你凭什么说我是细作?”裘仞道:“伏杀坤刀门,我便见你有异,只一直不说。后看你沉默寡言,不与人交谈,常躲自人后,若非细作,还能是什么?”
也见林尘实力不俗,方才多说两句。林尘笑道:“就这样?”裘仞道:“哼,还不够么!”林尘说道:“你怀疑我,我不与你计较。我若要证实清白,却也简单。”
裘仞道:“故弄玄虚。”但见林尘胸有成竹,确心中想道:“怪哉,我莫非真误解他了?我阳教分崩离析,教众本便驳杂。我方才出手伤他,确出自心中直觉。若说切实证据,却也没有。”
此事说来也巧,伏击坤刀门的一余人众,乃裘仞亲自集结,但并非全然认识,有大半数人,乃人拉人集结起来。裘仞匆匆一瞥,不知其样貌。
加之半数教众,死在昨夜拼杀,余下之人,互不认识,也说得过去,否则何须出言质问。林尘心道:“听云前辈说,那钓人翁乃阳教中人。他要收我为徒,我自是万万不肯的。但假借其名号,心中却无愧。”说道:“你且看看,此乃何功!”
当即运以“炼魂大法”,忽觉四周阴魂阵阵,鬼哭狼嚎。裘仞一惊,便既认出,忙跪伏在地,道:“上…上使!拜见上使!”右脸疤,其余四人紧随其后,跪伏在地。
林尘心道:“果真有用。只我若以‘上使’之身,参与魔教聚众,未免引人注目,我只愿救冯红衣,不愿与魔教过多牵扯。”说道:“起来罢!”
六人战战兢兢,这才起身。林尘心道:“这魔门看似百无禁忌,岂料上下观念这般强。”说道:“现在说说,我是不是魔教中人?”
裘仞年至壮年,却声音尖细,连道:“是!先前属下多有冒犯,还望恕罪。”林尘道:“我不与你计较。但不可泄我身份,知否?”裘仞道:“全听上使吩咐。”
经此插曲,包括林尘在内,七人同去摊儿山。行约莫十多里,行至一江河边上,见一孤舟漂在江上。一身穿蓑衣的男子,站在船头。
裘仞忙跪地做拜,说道:“阳教六十四部,乾部裘仞,拜见蓑衣客!”
那蓑衣客不做回答,置若罔闻。裘仞等人不敢妄动,林尘自不好离去,只暗中观察那蓑衣客。见其身材高挑,蓑衣之下,面貌不显,好似隐世高人。
忽见河面动静,那蓑衣客用力一拉,一条十丈长、四丈宽的大鱼,被他掀至空中。那蓑衣客用力一甩,将大鱼丢至岸上,落在裘仞、林尘众人身侧。
蓑衣客笑道:“妙极!妙极!总算逮到这青眼龙鱼啦!哈哈哈。”话音尚未落下,便不知何时,来到岸边上。
林尘心中一禀:“此人实力深不可测,魔教果然不简单。我万分小心,倘若身份暴露,只得搬出钓人翁,以求一线生机。”蓑衣客不理会众人,掰开鱼嘴,取出四具被鱼线串联起来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