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必这一位就是我的‘远方表亲’,哈哈哈,这焦家的大长老了。”丹歌说着对着这画像仔细瞅了瞅,竟是感觉颇为亲昵,他笑着摇头,“谎言说了几遍,竟就要使我自己也信了。”
他依次往下看去,不须多言,接下来必是二长老,三长老等等等等,直到看到最后一位,本处于十长老的位置上,仅有一个钉子尚在,却并没有画像曾经存在的痕迹,显然这一处并不时常挂着画像,必是只有在去往二层时,才会挂起。
丹歌往旁边一看,这墙边正立着一张画像,只不过背面超前,不知道画像模样。他从地上拿起这画像翻转过来,入目的人物使他惊讶不已,“焦仕?!”
同一时发出如此疑问的,还有监狱中尚为鸟身的子规,他和几位祭司正聊到此处。
“对。焦仕。”此时监狱里的焦乾对子规的讶然给予肯定。
“嘶。”子规思索了一阵,“也就是说,这焦仕曾经竟然是十长老?!之前焦离说那二层焦莫山画像多番摘下暗示焦莫山以不是大长老弟子,那按你们一族的如此作风,这里焦仕多番挂起,是不是在暗示焦仕虽然不在其位,依然有着十长老的身份?”
“不。”焦乾摇头否定,“那二层去三层的机关是焦离的曾祖大长老亲子设计的,可这一层去二层的机关却是早已有的。最初的机关需以长老掌印为钥,那时十位长老俱在,每日需十位长老共同开启机关,然后留下一位长老当日值班看管一层去二层的通路。
“傍晚时那位长老只需撤去自己的掌印,机关就会封闭通路,之后开启仍需十位长老共同完成。
“直到五年前焦仕通敌,被罚卸去长老职位,十长老不能齐全,我父亲主持改动机关,那机关就成了如今模样——挂上那焦仕的画像即开启,摘下则关闭。而其实挂上焦仕的画像,挪动其余的画像机关也会应答,单单用焦仕的画像,正是借以告诫其余长老的。
“因为在焦仕那画像的夹层当中,正封存着焦仕的罪状。那挂起的可不是什么荣耀,而是耻辱。”
子规点头,“哦,原来如此。可这焦仕罪名是通敌,这可算是大罪了,放在其他家族,恐是依家法处决了。可他如今竟还能活生生待在你焦家,你焦家的刑律可也太不严厉了吧。”
“不,我焦家的刑律十分严苛的。轻罚焦仕,是因为那时我父亲刚刚升任家主,势单力薄,焦仕作为十长老,背后势力复杂,我父亲为稳定局势,对他有所轻判。
“当然判罚并不由家主一人做主,长老们的意见也占很大的比重,但因为罚的是一个长老,这一位长老失了体面,其他的长老面上也没有光彩,所以长老们也没有重罚。最终的判决是让焦仕卸去长老职位,永不能参与族事,再关进这监狱三年,以儆效尤。”
子规叹道:“可说这轻罚,是相当的轻了。”子规叹着心中疑问又起,继续问道,“那焦仕是如何通敌的呢?”
按理说这等有辱焦家声誉的事情并不该向子规这等外人透露,但焦乾对子规有莫名的信任和亲近,子规既然问了,焦乾就毫无忌讳地说了起来。
“我们焦家如此家族,每日的损耗极为巨大,家族何以维持?正是因为这山体之内颇为珍惜的我焦家的祖茶。祖茶在先祖神农手中,几次救先祖危难之间,是可以解除百般毒物的奇药。我们就以祖茶制作各类药物,卖给其他的隐世家族,尤其在华夏西南,最为畅销。
“焦仕五年前为十长老,负责记录药物的销售情况,他贵为长老,族中的收入分发,他并不少拿,但他似不满于此,偷改销售,借机将药物克扣,贩卖给与焦家从没有生意往来的家族。这行为长老们是知道的,只以为他有什么危机,又不便与人说,想出这等偷利的主意来。
“长老们本着良善之心,竟没有揭发,又因为家族卖药牟利甚多,倒真不怕他这等小手段,他偷的不过是族里账上的零用钱。”
焦乾说到这里摇摇头,接着说道:“殊不知那焦仕自以为聪明,是骗过了众人,他于是手脚愈发大了起来。而同一时,这药物偷窃的多了,竟在他这里造成了囤积,他正郁闷之际,有人找到了他,出高价买走了他全部的药物。”
焦乾说道这里哂笑,“到第三天,那个人带着数百位强者围堵焦家,那些强者人手两罐我焦家的药。在门外高叫让我焦家应战,那些人,是我焦家的世仇,丹霞之地逃到此处的恶妖魑魅。
“那一战,我焦家虽然胜利,但损失惨重,族中囤积的药物被消耗一空。那日起的小半年里,我们八井祭司和卫队成员整日在山上巡逻,生怕我族内空虚之时有敌人趁虚而来。族内的其余人等皆惴惴不安缩在族内,抓紧制药。好在并没有来敌。
“那焦仕偷利的事情随之被揭穿,但那只算小事,通敌才是大罪过。只是最后的判罚,却被大事化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