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四十九就已是须发皆白,那风和四十六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我没人家帅呗。”杳伯玩笑了一句,才正经说道,“啊——,大概因为我是当时默定的家主继位人吧。”
杳伯仰着头,陷入了追忆之中,“我的母亲,也是如同风桓风标的母亲一样,早早地离世了。在三十年前风家巨变之后,我爸主持修建老宅,你们知悉了那老宅与大石头以北的住宅连成一体,有了青龙七宿格局。
“而当初修建老宅后北面没有修,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格局。所以我们更不清楚为什么我爸要设立专门供纯阳男子独居的房间,也就是你们发觉的那些飞檐外沿脊兽为真龙位于星位上的‘单身狗窝’。
“人们不清楚,只看到了不公平的待遇,纯阳男子独享一间小屋,而许多的家户都是三五人住在一间。所以人们有了谩骂之音,说我父亲做的事情,是光棍儿的决策,因为我父亲丧妻是光棍儿了嘛,而且那小屋住的也是光棍儿。
“后来还渐渐流传了一个名号,但凡我父亲的决策,都叫做‘鳏权’。”
鳏,老而无妻或丧妻的人,当时人们可谓居心恶毒,这分明是在老家主的伤口上撒盐。
丹歌挠了挠头,“这和文氏不嫁给您……”
“别着急嘛!就快讲到了!”杳伯朝丹歌翻了个白眼,“当然我这个理由多半是猜测啊,你们可以听作笑谈。自我父亲获得这个名号后,格外清楚这一个莫名的名号对他的管理有多么大的阻碍,所以他也曾在和我闲聊时说过,说风家以后的家主,一定要有一个健在的妻子!
“我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头了,后来我父亲去世,我兄弟二人就合理地成为了继位人选,而我那时候在我父亲的有意培养之下,再考虑以长幼的顺位,我都是家主的不二人选。但考虑到我是单身而风和又妻子文氏,我就主动让贤。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原因,大原因还是我对我父亲留下的谜诗有所好奇。可就在风和继位不久,文氏的身体急转直下,我去诊断却毫无头绪,最终只能看着文氏死去而束手无策。”
说到这里风杳叹息了一声,“唉。今天你们提及了文氏是十二人之一,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一直被我父亲重点培养,许多的事情都要我参与过问,就是要培养我做家主。而我父亲应该早就知道文氏会早死,他又不愿以后的风家家主是有一个鳏权,所以就让文氏嫁给了风和。
“结果我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主动让给了风和家主之位,到头来风家的家主还是个鳏权。不过让我当家主,到头来也是鳏权,因为我压根儿就没娶妻。哼哼哼。”杳伯抿嘴笑着。
风标听着杳伯的话虽然说得有理有据,他却不愿信。他摇了摇头,“我爷爷不是那样的人吧?”
“谁知道呢。”杳伯叹了一声。
风标道:“我倒觉得这你开头的猜测,可能性倒颇大!”
“开头的猜测?”杳伯外头想着,“我不是只说了这一种猜测吗?”他看向风标,风标绝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子规看一眼风标,笑着向风杳道:“风标是说,他母亲嫁给他爸,是因为他爸比您好看。”
“哦!”杳伯目中的精光一闪,伸手一拍桌子,“嘿!大伯真是白疼你了!”
风标一手拍在子规身上,白了子规一眼,显露埋怨。继而他扭头笑吟吟对着杳伯,这笑容的魔力无穷,不一时就化解了杳伯本要严肃起来的忿忿之意——这风标在膝下无子的杳伯眼中,一度视若亲子的,只要风标一笑,就能解开杳伯万千愁思。
丹歌则说话将话题转开,“您这猜测涉及家长里短的事儿,我们不好评价什么。我的疑问是,文氏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从泰山摘来的一粒种子让风家颇为珍惜?而这粒种子为什么又仿佛是投名状一般,凭着它,文氏就参与到了风家族内的重大事宜之中?”
杳伯道:“你既见识到了那青虫变化的飞蛾,就不该有这样的疑问。当初我父亲如何判断的我们再也不能知道了,但以当前的结果相论,我父亲当时的判断毫无问题。那一粒种子之非凡,从那青虫幻化的飞蛾救下全部染了卒的风家人之中,就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