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未尝不是一种办法。”很意外,当这边停下后,叶宜浅几乎是立即就接过了话题,对林衣点头示意“我能理解的,别担心,也不用妄自菲薄。”直到对方露出宽心的表情后,她才继续分析了下去道“不过这办法也有几个纰漏,你我说的对不对。”
“第一,精确的声带切伤需要专业技能,孙医生这几天和我交流了不少,他主攻内科,对外科手术之类的并不擅长,何况我们这里也没手术条件。第二,哪怕孙医生能做到,时间也不够了,让婴儿带着这么个伤到外面,容易出现并发症不说,一旦感染了那种”
话到这里,叶宜浅同样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不动声色地又抬眼瞥了瞥林衣的神色。
此刻沉浸在思绪中的人,反而没注意到那暗暗瞥来的视线,只习惯性地抵唇沉吟道“我也知道啊,所以才说没万全之策,可惜这不是武侠,没那种喝下去就哑巴的药”说到这儿,林衣好似想到了什么“对了,说到药,你们给老胡叔注射的是镇定剂之类的吧,那种可以一试吗”
说着她兴奋地一抬头,恰好撞上了一双带笑的视线,不禁就是莫名一恼,道“我认真想办法,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高兴我们挺有默契,到底想到一块儿去了。”见林衣恼了,叶宜浅一本正经摇摇头,收敛了笑意又回复到真正商讨的神态“这个方法也是我之前就再三考虑的,可惜有个大隐患,所以迟迟未能下决定。”
“让我猜猜,学姐你口中的隐患,应该是指剂量问题,对吧”恼过之后,林衣反倒终于超脱了些,如今唇角微挑头一歪,也进入了议事状态。
“对,就这件事我询问过孙医生好几次,得到的回复是,用于幼儿的麻醉药物和成人是不同的,眼前我们用的是从医院随手带回来的药剂,严格说并不适用于婴儿,如果一定要用,那么必须按比例精确稀释而前面也说了,孙医生并不精通外科,就更不能和专业的药师麻醉师比,这种剂量配比对他而言太难了”
叶宜浅也不再回避,她淡然地说完一切,然后又轻轻地闭目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那么,坚持这么做的话,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林衣却不放弃,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让叶宜浅又睁开了眼。
“最糟糕情况么”她似有所感,了林衣,又转头了那正平静酣睡的婴儿“孙医生的意思,浓度稀释不足,那么这孩子可能脑损永远醒不过来。但若是稀释过度,只怕半路上就会醒转,而且因为用药的不舒适感,几乎肯定会引发哭闹”
两人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林衣淡淡道“至少比我的主意要好些,还有平安无事的可能性。”
“嗯,确实还有平安无事的可能性。”叶宜浅点头同意。
莫名重复的话语后,沉默再次降临,两人都没再说什么,也没有再观察对方的神色,她们的视线都停留在那熟睡的小婴儿身上,直到良久之后,烛光一阵摇曳。
接着叶宜浅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将手放在了婴儿的脖颈上。
“我会让孙医生按保守点的配比去做,而一旦出现万一,无论是脑损还是别的,恐怕就只能这样了。”
修长的五指微曲,那是一个扼杀的动作。
这么做的叶宜浅依旧没任何表情,也没回头林衣,但有一种默然诉求,林衣却分明感觉得到。
“我自然,也不会觉得你狠辣”所以她轻叹回应,走上前与对方并肩而立,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在了那五指微曲的手背上,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而且别忘了,我说过,你,在人命这种事上,我向来是你的共犯。”
这么说着,林衣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微微颤了一下,很轻微的颤动,若非肩并着肩手覆着手,是根本无从觉察的。她转头偷眼去,却又一次默契地对上了视线,或者是倒映着了烛火的暖,叶宜浅的眼眸中有一种别样的柔光,林衣不太得懂这目光,却本能觉得暖意熨贴,便也勾唇露出浅浅酒窝,回以了一个发自于心的真挚微笑。
无声交心的一刻,可遇而不可求,最是美好。
但偏偏正值此时,一声轰然踹门声传来,打破了难得的宁静平和
“小鬼你们在做什么”贸然冲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宜浅那本应该卧床休息的老父,老头子一眼扫见两人放在婴儿脖颈间的手就变了脸色,口中骂道“你个脑子进水的混账”举起手中拐杖就挥向叶宜浅。
这一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亏得小孩这几天闹腾也累,竟没有惊醒。但两个站在小孩前面的人想要闪避却是不行,一则来不及,二则避开后没准那拐杖就敲到孩子了,所以叶宜浅绷紧身体就准备硬挨一记揍。
但她这么想,有人却不同意,但见林衣倏地闪身一挥手,那实木拐杖生生就砸在了她举起格挡的小臂内侧,发出了一声硬碰硬般的闷响
“没事吧”叶宜浅面色一变,一手捉住父亲的拐杖,一手拉过林衣的胳膊。还不待她细,老头子就先气哼哼道“紧张什么,这么没眼力劲儿吗她小臂上绑得有东西的,震得我虎口都麻了”
事实也是如此,林衣不是吃亏的性格,她以隐于小臂的战术刀对上了这一击,当然无碍。而确定了胳膊没事后,叶宜浅也松了神经,回身对自己的老父蹙眉道“爸,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心里最清楚”老头儿虽不似刚刚进门时那么冲动,却仍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模样,他的目光在林衣叶宜浅身上来回扫了几遍,再了那没被惊醒的孩子,仿佛忍耐般喘了几喘,然后一把拽住叶宜浅的手腕,低声道“你过来回屋,有些话我要对你交代”
“爸”顾忌到老父的身体,叶宜浅也没强行挣脱,就这么被拉出房间,拖去了斜对面老头子休息的卧房。
虽说这事来得无比莫名,但于情于理,林衣都没有跟上去的理由,于是只能眼睁睁着。
但眼着那厚实房门砰地阖上时,不知为何,却有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无端端由她心底遽然而生。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存心断在这儿的,实在是再不断就超时了ot
接下来几天有一波忙,只能约7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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