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一战而败,亦或是两方僵持不下,形成拉锯战。那这一卷军情,所带来的意义,就极为要命了。”
中府中車诸谕行,位列众多僚属首席,率先开口“主君与北地大夫,毕竟是血脉至亲,俱为吕国公子。”
“北地大夫虽与主君不和,寻常少有往来极少,但绝然不敢擅动刀兵。不然君侯震怒,众矢之的。哪怕北地大夫有国夫人撑腰,也要思之再三。”
荀少彧闻言,神情莫名一冷,哼道“同室操戈,死不足惜”
若是这二位,真是要于荀少彧血战一场,反倒是自寻死路。不用荀少彧自己出手,自会有荀氏大高手将其镇压。
但是这般暗中鬼祟行径,反而让荀少彧不好直接翻脸,更捉不住其中首尾,进而发难。
诸谕行停顿一下,道“正有此因,东地大夫也有顾虑所谓刀兵相见,彼此肆意攻伐,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北地大夫截吾南地,阻主君北上之路,用心着实险恶啊”
荀少彧眉头紧缩,蛮人外患已去,余下的内忧,却非单凭他个人实力,就能一力降十会,通通莽过去的。
其中尺度、厉害关系,就需要荀少彧自己,慢慢盘恒把握了。
他叹道“吾那十五弟,倒也会用心思了”
南蔡三百里,只有湯邑一座邑城。湯邑才是整个南地,人口汇集之地。
然而南地贫瘠,多山地、少平地,类年粮食产量,俱不足生养南地人口。
荀少贺这一着轻描淡写,却让荀少彧如鲠在喉。
“吾南地终年,粮食产量微薄之极,全凭营、毫等大邑,调拨粮食应急。如今北地大夫,截吾南地北上之道,不吝截断吾等粮道啊”
众多僚属窃窃私语,对于北地的举措,神情态度各异。
荀少彧低声自语“荀少贺竟然想截吾粮道,既不沾染血腥,又能不着痕迹的让吾难受一下。来他身边,是有高人指点呐”
一僚属沉声,道“主君,这东地大夫屯兵东南,也是来者不善。”
“东南之地本为两方交汇,正处吾南地腹中。东地大夫于此屯兵,居心叵测啊”
“若是一朝生变,东南强兵倾巢而出,就可让吾南地,首尾不能相顾,直接将三百里南地一分为二。”
诸谕行冷冷道“好险的一着棋啊”
荀少彧颔首,道“正因为事险且急,所以中府右車,才会令斥候快马加鞭,将军情送至吾处,以作群情决断。”
诸谕行颔首赞许,道“常云光处事稳重,有大将才具,为统兵不二人选。”
荀少贺、荀尚遏二人,虽没有正面短兵交接,但所作所为,都是按在荀少彧七寸上,让荀少彧不得不招架。
而这堂堂正正的阳谋,也才更让人难受。
“”
荀少彧沉思半响,呢喃道“西地大夫那里,是否需要告知一二。”
西地大夫荀少伤与南地,这几年往来颇多。彼此互通有无,也称得上一方睦邻了。
有着如此情分,荀少彧自然想一,这位睦邻又是抱着何等心思。
“而且,北地、东地二人携手,怕是他也不能安稳了。”
“不过,这二人如今目标,还是在吾身上,一时间也不会节外生枝。”
“只是,湯邑尚有多少粮食,可供几时”
荀少彧心头阴郁,固然大破蛮人,但后方极为不稳。北、东二地的蠢蠢欲动,俱是不得不防。
一旦荀少贺引兵攻破湯邑,让他数载心血一朝尽丧,他又能如何反制
荀少彧心思千回百转,最终悠悠道“众军拔营,遣左上造穆乐,管束一营诸军。吾率大军,与群僚先归湯邑,余下之事待回湯邑之后,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