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明跟他妈妈就住在那里。
因为韩明明染了毒,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无处可住,就住到了这片废工厂里。
空旷的废工厂回声特别大,远远地就看见一抹微弱的光,还有韩妈的哭泣声。
“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老公入狱儿子吸毒,我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林书雅走近,就见韩妈坐在水泥地上,韩明明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这是怕他毒瘾发作伤害到自己。
韩明明奄奄一息地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猛地一看就跟死人一样。
林书雅忙放下东西跑过去,拿去了他嘴里的布,急问,“韩明明,韩明明,你醒醒,你醒醒,你怎么样了?”
韩妈一看到她,像饿狼一样扑过来,对她就是拳打脚踢,骂道,“你这个扫把星,明明要不是娶了你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房子没了,唯一的儿子也没有了,你把我的孙子弄哪儿去了,把我孙子交出来!”
阴暗潮湿的水泥地上脏乱不堪,还有水,林书雅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好几圈,水泥地将她腿都磨伤了。
“你住手,我去给韩明明找药去了,你快住手……”林书雅从包包里掏出一小包药让她看,证明自己这几天没回来就是去弄药去了,韩妈这才停手。
韩明明看到她手中的东西,立刻双眼放光精神抖擞了,在椅子上晃来晃去,就像饿极了的乞丐见到食物一样,韩妈赶紧解开韩明明身上的绳子,把打火机递给他。
韩明明摆脱挟持,直接冲向林书雅抢了她手里的东西,吸了起来……
韩妈在失声痛哭。
林书雅坐在水泥地上看着他,泪水狂流。
自从他染上毒后,整个人日见消瘦,三年了,为了给他弄那东西倾家荡产了,而他也瘦成了皮包骨,就跟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干尸一样。
有了那东西还好,要是断了一分钟他人就跟疯了一样,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前些日子实在没钱了,才把他捆起来,买到东西立刻给他送来了。
他吸过之后,人也恢复了一些理智,躺在地板上,粗声喘气。
空气很静,只有韩妈的哭声在回响。
林书雅把打来的饭递给韩妈说,“吃点东西吧。”韩妈将饭泼到她身上,失声痛骂,“吃什么?只有你还有心情吃,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怎么不去死。”
饭菜泼了她一身,林书雅忍住泪,没说话,又把另一盒饭递给了韩明明,哽咽道,“韩明明,吃饭。”将饭放到他手里,林书雅拨开了他的发丝,露出了那张白的吓人的脸。
韩明明望着手里的盒饭,泪水流了下来,低声说,“你又来干什么?”
他声音沙哑的很,像是好多天没喝水了一样。
林书雅抱住他的头流下了泪,“韩明明,我既然嫁给了你,一辈子都不会抛弃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是不会让你去死的。”